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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言顿了顿,忽然笑了。在月色的映照下,俊秀的脸孔露出坚决的表情,齐安君不由得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向他,脸上带有些许迷茫。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宋子言已经变得如此强大。
“我曾经以为这辈子就如此过去了,浑浑噩噩地混口饭吃。可是,我现在不甘心,我要演戏,我要把戏演好,我不能浪费老天爷给以我的才能。无所谓过去是什么样的,我现在眼里看到的只有未来。为过去的痛苦纠结只会浪费我的时间,现在的我脑中只想装满关于电影的东西,齐安君,这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人生,管他妈的谁骂我、谁恨我,我要活得好好的给所有人看。我要让那些曾经看不起我、曾经把我踩在脚下的人看清楚,我宋子言已经不一样了,我可以做到他们能做到的,更可以做到他们所做不到的。”
此刻,齐安君动了动嘴角,似乎想说什么,视线牢牢地紧盯宋子言,好像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而宋子言越说越激动,如同吼叫一般地喊道:“齐安君,你可以吗?让那些嫉妒你的、企图击垮你的人都好好看着,你齐安君绝不会认输,如果他们希望你落魄,那你就活得更好。如果他们希望你痛苦,那你就痛痛快快地过好每一天。没有人可以一帆风顺地过一辈子,但是你可以让他们都看清楚,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至少你一直努力地生活,一直在为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奋斗,你可以吗?”
宋子言步步逼近,几乎是贴着齐安君的脸孔朝他吼道。
直到这时,齐安君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随之而来的是清明和释然,斟酌数秒,忽而坚定地回答道:“我可以,宋子言。连你都可以的话,我怎么可能做不到。”
他顿了顿,凝神看向宋子言,浅浅地笑了:“我会做到,并且做到最好,我会让你宋子言知道,即便我狼狈过、痛苦过,但我仍然可以站起来,追上你。然后高傲地对你说,宋子言,和我相比,你还差得远了。”
这一刻,宋子言相信齐安君确实站起来了,那人高昂着头,傲慢的表情和从前如出一辙。他是那么自信,也是那么张扬,眼中闪耀着无限的光芒,就如十年前的初见,耀眼地让他感到晕眩。
这才是齐安君,让他羡慕,甚至嫉妒的齐安君。
“回去吧,风越来越大了。”
等到一切都归于平静,宋子言才感觉到这里有多冷。他拉着齐安君往回走,不料,那人好像撒娇一样,竟然从背后抱住他,微凉的身体牢牢地贴着他的后背,即便贴着衣服仍然能感觉到他的气息,是他熟悉的、齐安君的气息。
“让我抱一会儿,宋子言,我很冷。”
宋子言知道,此刻的齐安君不止冷,也很累。他一动不动,把自己当成抱枕,任由对方把他越搂越紧。
过了不久,宋子言感觉到不对劲,他飞快地转过身,触碰到齐安君的额头时,他才发现齐安君真的发烧了。或许是连日的熬夜加上受寒,齐安君的额头很烫,身体却冷得发抖。
赶紧搀扶齐安君回房,宋子言顾不上自己,先帮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他打电话让助理叫找退烧药,却不知惊动了剧组的工作人员。
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当宋子言换好衣服回来的时候,房里已经围了一堆人,竟然是方宏业带了医生赶来。
宋子言心头一怔,急于知道齐安君的情况,却被工作人员挡在外面。等到一堆人渐渐离开,他才得到空隙进了房门,但知道方宏业没有离开,他便只能坐在客厅,像上次那样耐心地等待。
房里,方宏业的脸色十分难看,气恼地瞪向齐安君。
“上次是胃病,这次是发烧,你到底要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
齐安君生怕他殃及宋子言,不得不安抚地说道:“电影快杀青了,这几天工作压力太大没睡好,再加上刚才在外面吹了海风才会发烧。”
方宏业看了一眼地上湿掉的牛仔裤,显然是不相信。
“你和宋子言感情不错?每次都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出事。”
齐安君心里暗道不妙,赶忙说道:“我们本来就认识很久,最近接连合作两次,关系还行。”
然而,方宏业却不相信,一语道破:“只是还行的话,你会为了用他跟我吵?你会和他喝酒又和他跑出去吹海风,安君,你从来都不稀罕撒谎。”
不等齐安君回答,方宏业把眼一横,怒斥道:“你可不要步老黄的后尘,被那小子迷的晕头转向。”
齐安君皱眉,不悦地反驳:“宋子言和老师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方宏业冷哼:“那你和他是不是我想的那种关系?”
齐安君眉头紧锁,沉思良久,方才答道:“这是两码事。”
方宏业听到这话,心里越发愤怒,用一种怒其不争的眼神看向齐安君,呵斥道:“我当年在美国遇到你的时候,你根本不是现在这样。安君,当时你尚且不会为了自杀的男友失魂落魄,现在竟然会为了宋子言又是酗酒又是吹海风。别以为没有工作人员看到你们在做什么,你们泡在水里拉拉扯扯,我管你们是吵架也好,别的也好。只要你好好拍电影,不要受他影响。”
方宏业越说越气,那嗓门几乎要被齐安君震聋。齐安君心中烦躁不已,多想冲上去狠狠地和他吵一架,可是,想到方宏业对自己的提拔,也想到那人对宋子言的偏见。他只得按捺心情,逼得自己忍过这次。
“我知道了,方老板,你放心吧,我不会因为任何人影响拍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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