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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气沾了薄荷烟香,是一种直往祝在感官里钻的清冽。她怔然失神。
脑子空白几秒,还没轮到她推开,他却先松了手。
潮水退去,整个世界突然只剩她一人慌不择路。
他俯身站着,眼睛里的清光闪了又灭。天彻底暗了下去,闷黑黑的天,让人透不过气。
不说话,不解释,这是他一贯的风格。
明明是想吻她,却又松开,忽然退出她的领域。就跟三年前一样,说走就走,从来不给她留余地。
不想再去猜他的心思,祝在手往门口一指,语气不耐:“出去。”
他没动,安静了半晌,低声说:“抱歉。”
房间内只能听到空调运作的嗡嗡响声,不再有一点他的声音。
哪怕是动动手指也会有摩擦声。
他却像个死了多年的游魂,虚弱透明,窥视着她。
他没有资格说抱歉。
哼笑一声,祝在把头别过去:“你没错,你能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你在怪我?”
“看不出来?”
“如果是三年前的事——”
“不,和三年前无关。”
她将腿曲放于柔软床面,睡裙下隐隐藏着白皙细嫩的肌肤,“贺遥,你想睡我?”
贺遥抿了抿唇:“不想。”
祝在:“不想就滚。”
不知是惊讶她的粗口,还是惊讶她的话意。贺遥一顿,“什么意思?”
她忽然抬手搭他脖子上,将他往自己身前一拉。贺遥猝不及防被她拉倒,扑在至软的娇躯上。
她酥麻又带着点凉意的声音响在他耳侧:
“还不明显吗?”
黑乌乌的头发散乱在床面,一绺却搭在她精致的锁骨上,更映衬得她面上桃色娇媚可滴。
贺遥心中一阵悸动,浑身从头到脚都洋溢着不可抵挡的燥意。
盯着她看了半晌,他板着脸,撑着床面站起身。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跟个老古板一样,他害羞了。
祝在很了解他。
她唇角勾起,根本不给他逃跑的机会,坐起身来,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将他松散的结带彻底扯开。
哗——
空调风的冷意顿时从四面八方往身上打。
“你不会是想逃吧?”
祝在眉眼弯起,笑得春风得意。
贺遥不发一言,垂下眼帘,深沉的眼底清光暗涌,似乎毫无波动。
“我怎么记得,我们分手了?”
这话说起来有点无趣,还用不着他提醒。
祝在打算收手,可指尖还没离开,他却突然欺身上前,将她一把圈揽入怀。
*
翌日晌午,天空灰蒙蒙一片,雨水淅淅沥沥地拍打着窗户。
祝在转头看向身侧,男人尚在熟睡中。
等到贺遥醒来时,已是傍晚。雨停了,夕阳身上留有些微乌云的余韵。
他下意识伸手搂过身旁的人,却扑了个空,身旁的被单凹下些微,连余温都消失了。
四处看了一圈,没看到祝在的人影,但洗手间一直响着哗哗的水声,让贺遥心下稍稍放松。
他将散落的浴袍重新穿上身,坐着等她出来。
然而十分钟甚至二十分钟了,她都不曾出来。贺遥渐渐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心里头闪过各种例如长时间热水洗澡导致缺氧昏厥的念头,急急忙忙打开洗手间的门。
里边却空无一人。
浴室的水龙头不断放着水,哗哗啦啦,水花溅湿了贺遥的脚。
他不明所以地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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