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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停舟觉得今夜的沈妤热情得有些过分。
他回来时见她双眼红红的,显然是哭过,问近卫都说她是想起了从前的事。
谢停舟只知她见了个小乞丐,与那小乞丐聊了片刻,之后给人换了身干净的小袍子,吃了点东西就送走了。
天下初定那会儿,流民还不少,各州都有乞儿,沈妤当时在孕中便已开始着手安排战争遗孤。
战争遗孤是最能看清惨痛现状的途径,那些孩童在战争中失去了父母。
男子外出打仗,其中不乏自己的孩子尚未出生,甚至孩子刚出生就离家打仗的男人。
而一旦他们在前线战死,家中人丁不够兴旺的,只留下被迫成为寡妇的女子和孩子,这样的情况在哪个朝代都不胜枚举。
他们是为天下人而战,沈妤不可能放任他们的孩子成为孤儿。
那会儿她日日为遗孤忧心如何安排,花了不少时间才把这些安置妥当。
谢停舟以为她是想起了当年的惨状,才哭成了那样。
帐中潮热非常,谢停舟刚沐浴过,她又缠了上来。
成婚近十年,谢停舟甚少见过她这般热情的模样,他自然是欢喜,脑子身体都燃得几乎要炸裂开,感觉跟过节了似的。
谢停舟喘息着问:“今日怎么了?”
“我想再要个孩子。”沈妤勾着他的脖子。
谢停舟笑了,用鼻尖顺着她的颈项移动,“昨夜不是还说不要?想通了?”
沈妤眨了眨眼,“我想要个男孩。”
谢停舟身体里的那把火灭了一半,与她额头相抵,“不是有瑾儿和宣儿了吗?家里两个男孩还不够?”
他只想要个梦里那样可爱,扎着两个小啾啾的小丫头呀,若是男孩儿的话……他不敢想,想起来就头疼。
沈妤不知道要怎么和谢停舟说,以他的醋性,要是知道了多半是要不高兴的。
若是顺着她,他又得自己在心里憋闷,她又舍不得他难过。
“想什么呢?”谢停舟把她的脸拨过来,让她正视自己。
“那就随缘。”沈妤揉捏着他的耳朵,“男孩儿女孩儿也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
心里又想着若真是个女孩儿,那就只能委屈裴淳礼了。
想到要是真是女孩儿,谢停舟会给裴淳礼扎两个小啾啾,那画面想起来就令人捧腹。
“你笑什么呢?”谢停舟捏她的腰。
“没笑什么。”沈妤扭来扭去地躲他,“欸,别捏,别捏。”
船舱里又热了起来。
沈妤想要再待几天,他们便停在了陵安。
第二日,那小乞丐又来了,站在船下喊姐姐。
谢停舟站在船头看了一眼,问:“是昨日的那个小乞丐?”
兮风回道:“是。”
他得了沈妤的叮嘱,不能把这事告诉谢停舟,两个都是主子,他一个也不敢得罪,只能谁先开口就听谁的。
到时就算暴露,一句“夫人说的”,就足以堵上主子的嘴,这就是家庭地位。
谢停舟下巴抬了抬,“放他上来。”
兮风心里头打着鼓,心想今儿怕是瞒不住了,眼神示意近卫去请夫人过来镇场子,又把那小乞丐放上来。
小乞丐上了船就四处张望,“昨日的那个姐姐呢?”
兮风刚想说话,谢停舟已开口问:“她是我夫人,你找她做什么?”
兮风一个劲地使眼色。
那小乞丐年纪还小,根本看不懂,仰头看着谢停舟说:“我就跟她说一声我昨儿没做梦。”
兮风松了口气,正好沈妤来了。
“阿禧,你今日怎么又脏兮兮的?”
小乞丐见了沈妤立刻笑眯眯的,“我钻狗洞呢,狗洞就是脏兮兮的。”
小乞丐叫阿禧,是城东刘员外家的小儿子。
阿禧又说:“我每日都穿得干干净净的,但是钻过狗洞就脏了。”
沈妤吩咐丫鬟给阿禧擦脸,自己则站到谢停舟身边,轻轻碰了他一下,“男孩是不是也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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