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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衡微微皱眉,“你不知道怎么接的那么自然?”雨墨翻了个白眼,“我在楚国待了那么多年,总不能白待吧?”张天衡坐了起来,一只手撑着下巴,“那我就说一下,你简单记一下,实在不想整这套,就别说话,别看他们。”
雨墨听了一会儿,现没后续,问道:“就这?”张天衡眉头轻挑,“你还想怎样?再杀几个?”“滚!”雨墨没好气的说道,“在楚国的时候,我遇到的那些人可没那么好糊弄。你就这么肯定他们不会看穿?”
张天衡又躺了下来,“你都说了是楚国。还没现么?这地方的人头脑简单,四肢也不达。想让人当不了,想做个纯粹的修士,又办不到,人不人鬼不鬼的。虽然进了门,可也已经废了,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
相对的,修为如此,心性又能好到哪去?看看那个城主,和咱们说几句话,那脸变得可比翻书快多了。”雨墨起身,“他境界高,这样也情有可原。其他人可说不准,我出去看看。”话未说完,已不见人影,张天衡传音道:“别闹太欢,容易出问题。”“知道了。”
在雨墨走后,张天衡盘腿坐了起来,双手不住的颤抖,喘着粗气,“我也会有这一天么?”想着温欢今日的表现,张天衡不由得苦笑起来。拿命换来的东西,固然比那些玩意儿保险一点,但在身上留下的痕迹,没有一刻是让他好受的。只不过,这种感觉,远比中止修行来的轻松。
“距离那天,竟然过了六年,还真是…”张天衡回想起在鬼林的那日,若不是契约加身,他还真有可能死在那。“那滋味…嘶!”
张天衡猛地打了个寒颤,自嘲道:“这种笨方法,我和这帮人的差别也不大。”强行停止运转,对身体的伤害虽然可以修复,但那种滋味,终身难忘。一想到往后修行都要经历那种滋味,张天衡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倒也有好处,毕竟,能更了解他们的心理状况,这可比机关术好用的多了。”张天衡喃喃道,想着,不由得笑了起来,“生于世家,读书破万卷,出来也只会玩弄人心,折腾些虚伪至极的东西。机关术什么的,竟是一窍不通,哈哈哈…”笑的他眼泪都出来了。只是,这笑是否自内心,张天衡自己也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自己不是怨天尤人的人,毕竟出身…应该吧。
记忆中,曾经在天武经历过的事,逐渐模糊。而那些看过的书籍,在脑中回忆无数遍,却再也不是原来的样子。到最后,只剩下了几个字,吃人,以及被吃。
人心如此。想要打破僵局,没有绝对的力量,那就要去融入他们,成为他们,征服他们,最后,毁掉他们。有些事,哪怕前路荆棘丛生,总有人会去披荆斩棘,为拼得一片光明而奋勇向前。
…
雨墨直接飞至上空,俯瞰这座城。“从外面看的确看不出什么,机关阵不应该是这样的啊。”雨墨喃喃道,这两天走下来,他现这座城的构造很奇怪,完全不符合机关阵该有的感觉。
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样式符合条件,但他知道,这个感觉不对。雨墨散开神识,覆盖整个风清都,霎那间,全城的房屋泛起红光,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在雨墨耳边响起,雨墨瞳孔一缩,跌回二人打下的房屋中。
在接触到房屋顶部时,雨墨手上一张,轻轻的跌倒房屋顶上,没出一点声响,他盘腿坐在屋脊上,抬头看月,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人造机关阵,除却兵阵以外,几乎不可能,雨墨也是今天才见到这种机关阵。如果他推断的没错的话,这座城里的全部修士,没有能力操阵,包括曾经建造这城的人。
“这到说的通了。”雨墨躺下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也对,机关阵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让这群半吊子掌握?哈哈哈。”雨墨不再想这些事,安静的赏月。
日,太阳之精也;月,太阴之精也。正时,阳气最盛,须有阴气调理,避免失以平衡,随之,子时生。阴盛阳衰,阳盛阴衰,皆为乱象,天地总是向平衡状态靠近,只是不尽如意。
阳盛阴衰,生灵浮躁,血染山河…不对,不应该是生灵浮躁,应该是修士浮躁,嗯,这就对了。阳气入体,扰乱机关术修行,导致心性不稳,狂躁,轻浮,诸如中州乱象。
阴盛阳衰,又是什么呢?只是简单的往相反的地方想,怕是有些简单了。不过还好,还没见过那事,毕竟天空明月,不如往常那般耀眼了。雨墨望着天空,轻笑一声,“以前在楚国,那月亮可比现在耀眼的多,简直比太阳还狠。不过话说回来,为啥楚国人不受影响?明明都是接触到门槛,甚至还要走的更远的修士,怎的这般离谱。”雨墨喃喃道,没有多想,双手乱划,身体在空中漂泊,不知要去往何处。
“正午时分,阳气最盛。这帮漏气的玩意儿,可控制不好气息乱窜,最是心浮气躁,说不准我也可以去耍耍他们?”雨墨想着,不由得笑了起来,“算了吧,这种事可真没意思。实力到了项庄那种层次,还需要折腾这玩意儿?”他身体逐渐飘向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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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东西,他一学就会,只是不愿去学。如果修行后融入人的世界,反倒要去遵守人的某些规则,那他为何要修行?就连活着,也显得无甚意思。
…
次日。城内变化很大,但也只是过了一夜…不对,其实没有一夜,大抵也是早上干的,没有一个小时。街上空无一人,各家门口皆摆上祭坛,却是中州少数人的欢迎仪式。可以见得,这座城的修士,其实活动范围都不远。
雨墨望着眼前的场景,不由得笑出声。这哪是修士?分明是披着修士皮囊的人,整的什么都不是。
张天衡走出房间,见此场景,不禁吐槽道:“这都什么玩意儿?”雨墨呵呵笑道:“你挑的嘛。”张天衡向前走着,看着沿街的祭坛祭品,对雨墨说道:“知道这玩意儿是怎么来的么?”雨墨摇摇头,以心声问道:“折腾这是啥意思?”张天衡微微一笑,以楚国官话说道:“你倒是小心。在楚国是没见过这玩意儿,很正常。这在其他地方很常见,楚国则不行,这只是一个态度,对修士的态度。”
雨墨摸了摸后脑勺,“对修士的态度?”张天衡走到一个祭坛旁,伸手轻轻触及祭品,屋内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张天衡轻笑一声,继续向前走去。“修士,向来被认为是出生灵的存在,被大多数凡人视作神明,因此待遇上会有差别。”雨墨眉头紧皱,“就这?”张天衡扭头看了雨墨一眼,低头,又抬头,向前指了指,“继续看看吧。”
二人向前走了走,雨墨从满脸期待,逐渐变得面无表情。路边不乏有人皮鼓,死婴,脱光的男女老少都有,不乏有公母雌雄的物种。“这就是…祭品?他们不是修士么?还是说,是当了修士,才心安理得的准备这些?”雨墨冷声道,张天衡神色平静,这些事在三家反叛之前是经常生的,若非这几年战事频繁,这些事他会更熟悉。
在离开天武后,他的记忆逐渐模糊,可这些事,竟然深深地刻在脑子里。张天衡平静道:“他们在这之前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一切,因为迫不得已;在这之后的也可以接受,因为他们就是其中的一员。有意思的是,他们接受这一切完全不需要时间,在获得那份力量后,理所应当的接受了,这被称为命数。”
雨墨攥紧双拳,“他们这么做图什么?”张天衡轻笑一声,“谁知道呢,图心安吧。毕竟,当年在中州的修士,可没几个是好脾气的…呵,除去楚国的,其他地方都差不多。”雨墨冷笑道:“那老东西眼中的盛世,就是这样?”张天衡摇摇头,“身份不同,眼界不同。他眼中的美景,我们很难理解,正如同他费尽心思打造的‘盛世’。有趣的是,可能身处其中的人,会很喜欢这个盛世,并且不愿去尝试追寻更好的。”
雨墨一愣,紧握的拳头忽然松开,苦笑道:“如果他们觉得那很幸福,我费尽心思去改变些东西,意义何在?”张天衡沉默片刻,说道:“我不知道。但,不该如此。试试,不妨事,哪怕失败,留下的,也不过是几个字,没人会在意。”雨墨低头,忽然问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张天衡望向前方,几个面带微笑的修士身着布衣站在前方,他们的笑容有些僵硬。
张天衡传声道:“我知道。看待问题的方式不同,我们很难达成共识。不妨试试,看看会有什么结果。”他径直向前方走去,与为的那位修士交谈起来。两人明明是同一时间到这城中,同一时间接收记忆,效果却相差甚远,愿不愿意罢了。
雨墨走到张天衡身旁没说话,也没正眼看那些修士,只是撑在身旁的祭坛上,将上面的祭品扫落。一阵客套话,不知是何用意,不过也没必要深想。兴许是因为阳气过重,那些修士显得很浮躁,面部表情近乎失控。其中,最左边的男子面部表情管理最差,脸色铁青的看向雨墨,这个男子叫文芳。
雨墨静静的等到双方说完,这场毫无预兆的欢迎仪式,甚至连双方都没有准备好,就这么开始了,也就这么结束了。在几人邀请张天衡二人去安排的住宅时,被张天衡直接拒绝。
这时,雨墨才意识到,变脸度的快慢其实与性别无关。即便如此,他们依旧强撑着,没有动手。雨墨一直在想,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
最后,由于盛情难却,张天衡还是答应晚上去文家,参加一下所谓的交流会,二人再次回到那间屋子里。雨墨率先问道:“咱们这一趟意义何在?”张天衡笑道:“让你提前体会一下这地方的风土人情,别到时候太惊讶,整的我们好像没见过世面似的。”雨墨脸色阴沉,“如果是这种世面,我宁愿这辈子当个乡巴佬。”
张天衡又躺到床上,“想生活在人间,又不想看阴暗面,怎么可能。”雨墨沉声道:“不作为才会让他们显得理所应当。”张天衡笑道:“如果你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那这天下的人,都会成为你眼中的罪人;如果你选择纵容他们的行为,那你说的,到是很有道理的。”雨墨眯眼看向张天衡,“什么意思?”
张天衡以手遮面,“我们从未交过心,所以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虽然我们的目标大致相同,但方向却相反,所以,即便是一辈子不知双方所想,也称不上是遗憾。我的意思是,你说的问题我都没有答案,因为我也在追寻答案。何必急于一时呢?再多看看,人的思想在历练中成长,这个过程往往不尽人意,但不可否认,在多年后,依旧回味无穷。”
雨墨忍无可忍,一脚将张天衡从床上踹起,“你他娘的直说你在胡扯不就行了?下次再他娘的废话,老子他娘的弄死你!”
…
那几名修士很快回到自己的府…呃,回到稍大一点的破屋,街上的祭坛依旧没有散去。这些东西都是修士入城时自带的,多年未曾拿出。所有人都在说自己与那些强者没有差别了,可他们依旧会有三六九等之分,依旧保持对修士的敬畏。时隔多年,他们没再见到曾经恶名远扬的修士们,反倒成了他们当中一员,可到底有几成含金量,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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