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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帝这人阴毒得很,明知他敏锐,却故意派许多人盯着,这到底有几分是在盯梢,几分是在刻意展露自己的权威,谁也说不清楚。
岑玄因心里重重哼了声。
搬了新家后,那些原本被“容府”匾额阻拦的人,就没了顾忌,这送来的拜帖虽不至于纷至沓来,但也是厚厚一叠。
除了这些外,许多上门的,却是媒婆。
岑良的岁数到了,正是要相看人家的时候,只要有心打听的人都知道。
有那自持身份高的人看不上岑家曾经的遭遇,自然也有看中岑家父子两人现在的身份……岑玄因就不说了,刚刚新官上任的兵部侍郎,在这京城中,已经算是非常出挑的官职。而岑文经,那就更是一个稀罕人物。
景元帝的那道旨意……呵,皇帝何尝有过仁慈,怜惜的时候?
这分明醉翁之意不在酒。
而今后宫空虚,唯独岑文经一人,景元帝是何心思,简直想都不用想。
有那看上岑家的人,自会有人来做媒。
柳俊兰收到这些,只是苦笑着摇头,没和岑良提及,就全部都回绝了。
岑玄因与她说过,这些官场上的应酬,若是喜欢就去做,若是一个都不喜欢,那也没必要去碰。岑玄因不觉得自己要往上爬,还得牺牲柳俊兰来为难自己。
柳俊兰这些天,就只依着自己的心意,参加了一两个宴会,略略认识了些官家夫人而已。
在这种近乎陌生的情况下,能请媒婆上门来的,定然不是真心实意为了自家子弟的人。如此来,也并非良配。
不过柳俊兰不说,岑良也能知道。
毕竟有的媒婆上门来,那的确是声量够大,隔着两道门,岑良还能听个清楚,顿时哭笑不得。
她迄今都没有想要嫁人的念头,如今对岑良来说,最要紧的便是好好学习,汲取更多的学识才是。
三人都各有忙活的事情,在这新家住下之后,倒也怡然自得,过得颇为舒服。
就在岑家许多事情都步上正轨后,一日,素和在媒婆离开后,神情有些严肃,轻声与柳俊兰说着:“夫人,这些天,六嫂和金子他们外出采买的时候,听到一些传闻。”
柳俊兰正头疼这些媒婆的事,闻言有些诧异,“传闻,与我们有关?”
素和一开始说是跟在岑良身旁,不过到了新家后,还是惯常跟在柳俊兰的身旁,而岑良身边则是有了一个岁数相当的小丫头,倒是很对岑良的脾气,两人同进同出,倒是很欢快。
“夫人说得是,外头正在传着,定国公府家的小郎君陈少康,与咱家娘子私定终身……”
柳俊兰吃惊抬头:“定国公府?”
她记得这名,更知道陈少康是谁。
“陈少康应当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柳俊兰摇了摇头,“若非我们进京,良儿根本不知道陈少康的事。他有心为良儿好,却也什么都不说,这样的人,要是真的有心算计,何必等到今天?”
更何况,陈少康现在并不在京城。
素和:“夫人,婢子也觉得,应当不是定国公府传出来的消息。奈何这消息传出去,娘子的闺誉……”
柳俊兰的面色沉下来。
她特地派人去查,发现这传闻,最初也不知道从哪里起,却是传得有鼻子有眼,只不过都当做杜撰,也没谁当回事。
只是后来一个诗会上,有那沉家娘子提及陈少康,笑话他有个心上人云云,这些闲言碎语就变得入了人心。
毕竟谁都知道,沉家娘子与陈少康交好,她说出来的话,总归是有几分可信的。
柳俊兰蹙眉,她并不擅长这些算计,就待晚上岑玄因回来,将这事告知了他。
岑玄因气得七窍生烟。
这传闻来得蹊跷,又很是无声无息,待留意到的时候,就仿若事情真是如此,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纵是要戏洗刷,也并非容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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