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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正义重要还是人命重要（第1页）

“什么，你们不愿意随我们去县衙充当证人，状告崔氏？”徐少将扯着嗓子喊着。

刚出矿山的矿民们盘坐于地，却无人应答。

“为什么啊，刚不是告诉你们，这次王爷领命来临川。你们跟着我们去县衙就行啊？”徐少将苦口婆心地劝着。

“我们只想回家。我们不想告状。”有人冒出来一句。

紧接着有人也喊了一声，“对，去了县衙还有一堆的事，我们不想惹事。”

“这不是惹事，这是崔家干得坏事啊！”乘风在旁解释道。

“你们难道不想坏人受惩罚，为自己伸张正义吗？”洛言洛医师竟然也在，还帮了声。

“就是，这番有晋王替你们做主，你们到底怕什么啊？”徐少将不解道。

“崔家那可是太妃的亲戚，晋王还得尊称一声呢。”有矿工不服，辩驳了句。

“你们到时雷声大雨点小地惩罚一下。等你们走了，受罪的可是我们。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质疑着，场面一时凝住。不管徐少将和乘风如何解释劝说，大伙基本难以听进，这场劝解无疾而终。

“小姐，您要去劝劝吗？”竹苓问道。

“你觉得我应该去劝他们？”叶星晨反问道。

“不应该吗？这明摆着崔氏是坏人。坏人难道不应该有恶报吗？朝廷有法治的。”竹苓用力地说道。

“他们去了又有何防？不能一刀砍到底的话，谁又能保证他们的性命安全呢？如若保证不了，又何必强迫他们为正义冲锋陷阵呢？”叶星晨苦笑着。

“小姐。”竹苓不解。

“别想啦，这不是我们该考虑的问题。”叶星晨摸了摸竹苓的脑袋。

夜幕低垂，四周燃起了火堆，众人皆坐于火堆前烤火，驱逐一些黑夜的凉意。

一旁的乘风许是被气着了，这会正一声不响地替他家主子烤着囊。

徐少将烦躁地拨弄着火堆里的地瓜，嘀咕着，“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不站起来反抗啊。这不是有王爷在吗？”

“别想啦，你和乘风不也劝了良久，他们不也没听进去。不过好在抓了几个崔家家奴也是证据。”身旁的洛言宽慰道，他起身添了些水在壶里，遂置于火上的烤着。

“对，这几个人我得派人好好盯着。”徐少将拾起柴火狠狠地扔进火堆里，火星四溅。

他侧了侧头，觉叶星晨正在一旁烤火，不禁怒声道，“叶小姐，你跟他们从山洞里出来，也算一起拼过命了，你怎么也不劝一劝？”

叶星晨摊着手掌在火上烤着，看着从指缝间透出来的火光说道，“劝什么？劝他们为了当政者的政绩赌上自己的性命吗？”

“哎，叶小姐你怎么这么说王爷啊？”徐少将急道，都站了起来。

洛言忙拦住，“叶小姐慎言。”

“我说错了吗？”叶星晨抬起了头，“对于他们这些无权无势的百姓来说，他们最大的愿望便是好好地活着，不仅自己可以活着，还想让家人也活着。所以能忍则忍，少一分事或许多一分活着的希望。”

“可是这次是王爷亲临。”徐少将强调道。

“你觉得他们被困山洞那么多年是不想反抗吗？不是的，或许初始，都想反抗，一次次逃跑一次次被抓回来毒打。再到后来进来的人告诉他们，曾经满腔热血的父母官为了伸张正义与崔家斗争，落得满门灭亡的结局。你觉得他们还能看到希望，相信希望吗？或许在矿洞里好好工作能保洞外的家人无性命之忧，便是他们坚持待在那里的理由吧。”

“我们一定会为他们做主的，有王爷在。”徐少将大声说道。

“今天他们有句话说对了，太妃娘娘也是王爷名义上的祖母。王爷若是抗之便是不孝。那么最终惩罚崔家也不会伤到根基。”

叶星晨抬眼看向徐少将，打断他想要插话的念头，接着道，“是，你们可以盯着崔家，可是当我们大家拍拍屁股走人之后呢？天高皇帝远，你觉得这千里之外生点什么我们会知道吗？来得及救吗？所以在没有办法保全他人性命安全的前提下，你凭什么去强迫他们为了传说中的正义堵上性命呢？”叶星晨的话透着坚决也透着冷意。

是的，上辈子就是这样的。顾若萧在临川是破了大案，是狠狠处罚了崔家，可是太妃的根基并未损伤，而后来在同顾城杰攀附太妃时无意得知，当年顾若萧从崔家救出的矿工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带着他们的家人都没了。

所以顾若萧就算是你想要救人，也鞭长莫及。叶星晨心里满是空荡与无奈。

“可是难道正义就不重要了吗？”徐少将的声音低了下来。

“正义之所以能够伸张是因为上位者的魄力，你觉得这些只想好好活着的人在意谁当天子吗？不管谁当，他们只想要吃饱、穿暖、活着。而如何伸张正义，这应该是上位者来考虑的。”叶星晨平静地说道。

“叶小姐慎言。”洛言忙出口相劝。

“竹苓，我困了，我们回马车吧。”身边的竹苓扶起自家小姐忙往马车走去。

余下的人却不再说话了，火上的水壶出了咕咕的冒泡声。洛言看着在火光中映照的水壶，陷入沉思，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月光映照下的众多马车旁站着一大一小的两人。

“阿兄，虽然我听不太懂阿姐刚刚说的话，但我觉得她说的对。”手里握着橘子的二蛋抬头看了看许立，“阿兄，我们还要把橘子给阿姐吗？”

“别再叫她阿姐了，人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这橘子你自己留着吧。”许立说道。

刚刚嚷着要找同他们一起出来的姑娘，许立便带着二蛋四处寻找，没想到却听到了这些话。

黑夜里凉风乍起。隐在黑暗里良久的赤乌开了口，“爷，这还劝那些矿工吗？”刚把医药局的人和支援部队交接给城内的人后，赤乌便马不停蹄赶了回来。

顾若萧内心思绪万千，却不形于色，“回吧”，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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