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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怀远声音抖,变得有些哽咽。
他像是真心认错了,想要用心来疼爱书砚这个儿子了。
但有些错误,不是认错了就可以原谅的。
宋知微长叹一声,“我帮不了你,也没有立场帮你。
“如果你真的需要取得书砚的原谅,就另外找办法吧,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微信也好,电话也好,你自己跟他说。
“我不可能在书砚面前为你说话,不用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
虽然不知道书砚内心的所有想法,但她清楚,她不可能在书砚面前帮助别的人求情。
更别说是一个曾经伤害过书砚的人。
“我话已至此,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说完,宋知微率先出了办公室。
秦怀远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道,也不想打听。
只是他后来的确再也没来找过她。
也没听说他什么时候见过书砚。
再听到他的消息,是冬天的时候,秦予川说秦怀远住进了京海的疗养院。
他似乎是生了一场大病,不算严重,却需要人长久的照顾。
听起来很凄凉。
书砚知道这事以后没什么反应,既没有提起要去疗养院看他,也没说起要如何帮他。
这时候她便知道,书砚再也不会因为秦怀远的事而产生情感波动了。
对书砚来说,秦怀远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秦家人,和那些旁支,没有任何区别。
一切好像都稳定下来了,所有让人不安的因素全都消失了。
可意外的生还是让宋知微有些措手不及。
冬至的那天,秦书砚再一次进了医院。
他病得突然,毫无预兆。
家里一切都安排得十分小心,却还是没能让他免于受罪。
这次不同的是,她在医院里见到了那个在缅甸一直为秦书砚治疗的蒲医生,蒲兆文。
他四十出头,戴着框架眼镜,话少沉稳,让人下意识地觉得值得信任。
不只是他来了京海,秦予川找来的其他的心肺方面的专家同时聚在这家医院。
他们针对书砚的病开了几次大会,最终得出的结论和之前一样——
“秦太太,我们的建议还是尽快换肺。他这次病得这么突然,实际上就是危险的信号。”
宋知微在会议室听得一阵心惊,又不得不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肺源我们已经在找了,我和书砚更关心的,是手术的成功率。
“书砚曾说,手术的成功率不算太高。”
蒲兆文推了推眼镜框,点头道:“秦太太,没有一个医生敢在病人面前保证百分百的手术成功率。
“我们能做的,只是提供一个更优质的治病的方案。
“曾经秦先生的身体还勉强可以保守治疗,药物和机器还能维持他几年的寿命。
“但现在看来,他这段时间对身体的保护并不完善,才让他不得不走上手术的路。”
宋知微心中一沉,问出了一个让人心颤的问题:“如果不做手术,他还能坚持多久?”
蒲兆文说得直接,丝毫不做隐瞒,“实话说,可能半年不到。”
宋知微拳头紧握,用力地咬下嘴唇。
刚在京海见到秦书砚的时候,他还说自己有几年可活。
现在,却只剩半年。
她明明一直在他身边,却一次也没有护住他,还是让他一次次地遭到伤害。
书砚受伤的记忆像潮水般涌上来,在她面前挥之不去,如同一万根银针,来回刺穿她的心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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