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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秋风瑟瑟,天气渐凉。阳光洒在赵府威严的大门前,一半照在赵府门外,另一半则被高耸的院墙遮挡,使得赵府依旧陷在没有阳光的阴暗面,更添几分阴森之感。
侍卫们押解着那位老人和妇女来到了赵府。老人满头白如雪,在萧瑟的秋风中显得愈凌乱,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沧桑痕迹。妇女衣着朴素,洗得有些白的粗布衣裳上还打着几块补丁,头上依然带着一块橘色的布巾。秋风拂过,布巾微微飘动,然而她的眼神中却带着几分坚毅,没有丝毫的畏惧。
赵昊天端坐在大堂之上,面色阴沉得如同这秋日的阴霾。他一身锦衣华服,在这阴暗的大堂中却难掩其身上散的戾气。他双目冷冷地看着下方地上的老人和妇女,冷冷地说道:“听说那个不知死活的妖女就是为了帮你们两个微不足道的凡人讨公道,才把我儿弄死了,是么?”他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大堂中回荡,充满了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老人和妇女被迫跪在冰冷坚硬的石板地上,周围的立柱投下暗沉的阴影,仿佛要将他们吞噬,赵家大堂内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令人感到窒息。
回应赵昊天的,是一段漫长的沉默,他们紧闭双唇,并不回答,那沉默仿佛有千钧之重,压得大堂内的气氛愈凝滞。
赵昊天见状,脸上的阴霾更浓,再次开口:“如果你们肯说出那妖女的线索,或者配合我们赵府演一段戏,将她吸引出来,我可以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你们不死,放了你们两个。”
老人缓缓抬起头,直视着赵昊天,他的声音虽然颤抖却坚定无比地说:“她不是妖女。”
赵昊天一时没反应过来,怒喝道:“你说什么?”
老人缓缓地深吸一口气,再次郑重地重复了一遍,这一次,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她不是妖女,路见不平,救死扶伤,她怎么能叫妖女!大人,你的儿子平日里横行霸道,欺压百姓,你这个做父亲的不仅不加以管教,反而纵容他肆意妄为,你难道就没有错吗?你是他为虎作伥的帮凶,这些年来,死在你儿子手上的人命,死在你们赵家的人命,还少吗?你儿子赵凌峰,他恶贯满盈,死有余辜,他就该死啊!”
此时,一直低垂着头、默默不语的那妇女也突然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愤怒与仇恨的熊熊火焰,大声喊道:“赵家家主!赵大人!你的儿子,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在三年前,把我的女儿折磨至死。我的女儿,她才不过二八年华,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啊!我的丈夫为了救女儿,也被你那丧心病狂的儿子杀害。当时,我满怀悲愤,写下诉状,可你却凭借你的权势,威胁我们的行政官长和行政官署,不许他们调查这件事,把我的一纸诉状无情地退了回来。你才是那个真正的恶魔,而你的儿子,是个毫无人性的禽兽,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赵昊天脸色变得极为狰狞,猛地一拍桌子,那桌子似乎都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力量,微微颤抖起来。他怒喝道:“放肆!你们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民,我儿子就算有过错,那也是我赵家的家事,轮不到你们这些低贱的外人来指手画脚、说三道四。既然你们不想配合我找到那个妖女,一心想激怒我找死,那我就成全你们。来人,把他们的舌头给我拔了,手脚也统统砍了,把他们的尸体悬挂到云隐镇的入口。那妖女不是喜欢充当什么锄强扶弱的英雄吗?我就在这里等着她来找我!”
老人挺了挺弯了一辈子的腰,平静地说道:“我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这一辈子,经历了风风雨雨,如今能在临死前看到你儿子得到应有的下场,我已无憾。我相信,迟早有一天,你们赵家一定会不得好死!”
妇人此刻也不再流泪,她的脸庞上写满了决绝,癫狂地大笑道:“我的心早在三年前便已经死了,我一直在等着你儿子赵凌峰的报应,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哈哈哈……赵昊天,你也会不得好死的,你所犯下的罪孽,上天绝不会放过你,终有一日,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沉重的代价,哈哈哈……”
老人和妇女那惨不忍睹的尸身被悬挂在云隐镇的入口处,已然整整九天。在这漫长的九天里,每日都吸引了众多百姓前来围观。人群之中,男女老少皆聚集于此,每个人的神情都充满悲愤,眼中满是不忍。
一位白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身子不住地颤抖着,望着那高悬的尸,老泪纵横,声音沙哑地说道:“这赵家也太过丧心病狂了,这两位如此可怜,竟遭受这般毒手,天理何在啊!”
旁边一位年轻力壮的男子,则紧握拳头,咬牙切齿地骂道:“赵家这群畜生,强占良田,强买强卖,如今更是无法无天,草菅人命,难道就没有人能治得了他们吗?这天底下还有王法吗?还有公道吗?”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用手捂住孩子的眼睛,自己却忍不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地说:“这叫什么世道啊,好人没有好报,恶人却逍遥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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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不时传出愤怒的指责声与悲切的哭泣声,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愤怒的情绪在人群中持续蔓延开来。
越来越多的百姓以及一些心怀正义的修士,开始无法容忍赵家的恶劣行径。于是,一群群面色愤慨的老百姓与身形各异的修士纷纷结伴前行,浩浩荡荡地奔向云隐镇的镇长办公处“善政厅”。
“善政厅”外,那面鸣冤鼓此时被众人围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修士率先走上前去,拿起鼓槌,用尽全身力气奋力地敲击着鸣冤鼓。“咚!咚!咚!”沉重的鼓声,倾诉着云隐镇上万人的愤怒。
敲鼓的修士高声喊到:“恳请行政官署做主,将赵家这无法无天的恶族绳之以法!”
其他众人也纷纷呼应,呼声震天:“不诛赵家,天理难容!不诛赵家,天理难容……”
众人紧紧地凝视着善政厅那紧闭的大门,仿佛要将这扇门望穿,每个人的心中都怀揣着对正义的强烈渴望和殷切期盼。
善政厅内,一片寂静无声。
此刻,门后的两名侍卫神色极为紧张,其中一人压低声音焦急地询问道:“镇长,这可如何是好?外面群情激昂,咱们是紧闭大门,暂且不予理会,还是打开?”另一人也连忙附和道:“是啊,镇长,万一这些人冲进来,局面恐怕难以掌控。”
林正毅伫立在门口,聆听着门外的喧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避无可避,打开大门吧,是时候直面这一切了。”
两名侍卫对视一眼,虽心有顾虑,但还是听从镇长的命令,缓缓地打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
善政厅的大门缓缓打开,出一阵沉闷的声响。林正毅缓步走出,他身形高大挺拔,却略显清瘦,仿佛为镇中事务操劳而疲惫不堪。他面容严肃,犹如一块冰冷的石雕,那紧蹙的眉头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深刻的法令纹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和责任的重压。
林正毅身着一件深青色的长袍,衣摆处绣着云纹,虽不华丽,却整洁庄重,彰显着他的身份,腰间束着一条黑色的腰带,挂着一块象征着镇长官职的身份玉佩,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幞头,整齐的髻被稳稳固定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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