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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子里的火越来越小,她原本想把素面加热一下再吃,但如今看来,连一盏热茶也喝不上。于是,她索性打消了这念头,匆匆吃了冷透的面,用凉水擦了身子,也算是辞旧迎新了。
熄了灯,她早早地到了榻上。
睡了就没这些心事了,还能在梦里见到妹妹和娘亲她们几个。
去年除夕的时候,她就是和妹妹、姨娘一起过的。先和父亲、嫡母等人吃了团年饭,后半夜姨娘悄然把她和妹妹叫醒,四个人躲在屋里,煮了一大锅猪肉饺子。和父亲同桌吃饭,她们都不敢多吃,吃几筷子就乖乖放下了,然后就是听训。要懂规矩,识大体,要贤惠,要会做事……
只有和姨娘、妹妹在一起时,她才是最快乐的。
起码没人训她。
被窝里冷得很,她努力缩成一团,手脚还是冰冰的,搓了好一会,不仅没暖起来,手倒搓软了。
正郁闷时,突然房门被推开了,一道高大的身影裹挟着寒气出现在暗光下。
萧瀛回来了。
她悄然往被子里缩,从被子缝隙里偷偷看他。可千万别是萧熙柔死了,他来抓她去活埋的!
“你还敢躲。”萧瀛点着了灯,眼看着她往被子里缩得连头发都不露出来了,好笑地过来掀开了被子。
一股子冷气在帐中萦绕。
这间房里太冷了,桌上摆着没吃完的素面,冷成了坨,墙边是半桶冷水,帕子胡乱搭在上面,旁边还有一只湿了一半的肚兜。
“就吃这个?”他端起面看了一眼,扭头看向沈南鸢。
沈南鸢心里犯嘀咕,这人说得真奇怪,不是他罚她禁足的?一个受罚之人,当然是给她什么就吃什么了。而且起码她没饿着,之前在破屋里时,她可是一连吃了三个月的清汤稀饭和烂菜叶子。
“洗的冷水?”萧瀛又看浴桶,一下就猜了出来。
若是热水浴,皂胰子早就化开了,可现在水里还浮着小半块皂胰子,冻得跟冰疙瘩似的。
“你平常在本王面前那么硬气,怎么受这气了,也不知道站窗口骂几句?”萧瀛解了披风,把她从榻上捞起来,严实地包紧,抱了起来。
沈南鸢一脸奇怪地看着他,问道:“这不是王爷下令吗?”
“本王何时下令苛待你了,只是不让你出门罢了。”萧瀛面色一沉,抱着她就往外走。
外面伺候的奴才见他抱着沈南鸢出来了,面色纷纷一变。
“来人,把这几日伺候沈姨娘的奴才都叫过来。”萧瀛扫了那些人一眼,冷声道:“各打三十板子。”
扑通几声,那些人全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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