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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噩地转动眼珠,他单看着帐顶素雅的花纹,好像瞬间活了起来。
若是昨日他失策,或是那刀砍在了孟韵身上,他真的不知……自己怎么就答应她去冒险呢?
谢轻舟不敢细想,后怕的恐惧感密密麻麻在心底蔓延。
抱歉、对不起……愧疚和歉意,连带着肩上的痛楚,意一丝一丝篆刻进他的心里。
头一次,他的心里生出退缩之意。
楚容见他若有所思,想到他方才说的担忧连累孟韵的话,继续宽慰道:“我们楚家在苏城也不是吃素的。有道是强龙难压地头蛇,我就不信那幕后之人胆大包天,还敢来挑衅咱们。”
语毕,楚容见谢轻舟还是神色恹恹,心知自己的话并未起到什么作用。
兀自叹了一口气,提起药箱,起身出了门。
林澈在屋外站了好一会儿,见她出来,收回看向已走出院外身影的视线,转身同她道:“如何,二人可有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得,这孟韵与谢轻舟之间难以言说的情感,又一个眼神明白的局外人看了出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楚容像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撇了撇嘴正想说他,但看到他衣衫上一道大刺刺的豁口,瞬间说不出话。
她记得,他不久前才受过伤,自己给他用了重药之后,才能起身。
林澈见她呆愣,不由得咧嘴笑笑,故意道:“担心我?没事儿,就皮外伤。”
说着,林澈往自己胸口捶了两拳,楚容连忙叫停。
“你可轻点儿,上次伤得地儿也不知道长好了没。万一再碰着了,还不是只有我来给你医。现在衙署里的人,病的病,伤的伤,少给我找活儿干。”
林澈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讪笑着摸了摸后脑勺,“行,就依容娘子所言。在下一定好好照顾自己。”
“油嘴滑舌”,楚容轻哧一声,拎着药箱一把撞开他,自顾自走了。
身后的人趔趄两步。
一口气走到转角,楚容才放松吐了吐舌头,脸颊瞬间滚烫,像一口烧红的锅子。
“真是要命。”
长乐宫中,珍贵的瓷盏玉器碎了一地。
多数宫人跪得远远的,唯有贴身侍奉的宫女和小太监战战兢兢地匍匐在美妇近前。
一道密折“啪”一声甩到男子脸上,美妇怒斥:“你不是说贺兰婴靠得住吗?!这就是你给本宫的结果!”
贪财怕死不说,还非要招惹镇东军节度使的人。她明明下令让贺兰婴直接杀了谢轻舟,他倒好,妄想江山美人兼得,白白让她赔了那么多人力物力!
此人简直是愚蠢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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