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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长诀垂下眼眸,习惯了用右手,如今换了左手,许多兵器都要从头学过。更何况,白虎是赤胆营内最精通兵器的人,他对武器的游刃有余,是他骄傲的筹码。
“我就该一箭射死他!”封长诀语气中满是愤懑和后悔。
“小将军,让我自已缓缓就好了。”
说罢,白虎只身一人走出李家,消失在夜色中,青龙用力捏拳,发泄般地捶到墙壁上。
“真该死!”
听到平日里不显神色的青龙咒骂出口,封长诀也紧紧咬着下唇,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在他心头翻滚,心乱如麻。他眼眸仿佛笼罩了黑雾,戾气隐入目中。
此仇,我记下了。
之后他们回到客栈,金保眼看只有两人回来,感到诧异,心里闪过不好的念头。
“白虎大哥呢?”
封长诀破天荒地没有出声,阴沉沉地越过金保走上楼。金保被他的黑脸气得不轻,但隐约感到事情的不对劲,硬生生消了火气。
“他……想一个人待会。”青龙叹了口气,这种事情对一般人都难以接受,何况他还是习武之人,“等他回来,切记,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去问。”
留下金保一头雾水地站在原地,木讷地点点头。
裴问礼在厢房里等,直到看见封长诀失魂落魄地走回厢房。
“怎么了?”
看氛围不对,他连忙站起身,放软语气。
“白虎的右手废了。”
裴问礼愣住,仔细看向封长诀,后者眼眶湿润,泄力般坐在凳子上,仿佛有块大石头压得他难以呼吸。
“都是我害的,若不是我执意要他们来凉州,也不会这样。”封长诀心中说不出的难受,看着白虎孤零零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那一刻,他就仿佛被枷锁锁住了喉咙,愧疚感飞升。
裴问礼没有出声,看着封长诀这样他也难受,但这是他的路,封长诀必须要走的路。
“我对不住他……”
封长诀有些哽咽,他不知怎么面对白虎。他在裴问礼面前完全卸下了伪装在外的硬甲,露出无助的一面。
看得裴问礼好生心疼。
“我要为他报仇。”封长诀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他偏执地看向裴问礼,“他废了白虎一条手臂,我就要废了他全身经脉,让他生不如死。”
裴问礼顿住,良久,他的手抚上封长诀冰凉的脸颊,轻声说道:“好。”
那晚,凉州的月下,一人抱着剑痛哭,草地上躺倒几罐空酒壶。
酒性上来,那人固执地用右手拿剑,掉一次捡一次,最终发疯似的在月下舞起了剑。
翌日清晨,还是起早放羊的牧羊人发现烂醉在草地上的男人,看他右手臂绑着一柄剑,有些惊异,迟疑片刻还是将他叫了起来。
“少侠,少侠?”
白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嘴里念叨着“我要让你百倍奉还”,看一张大脸凑到他眼前,下意识要提剑护住自已,意识到右手动不了,他又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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