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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现在才刚上小学的周舒樾,“舒樾不是爸爸的亲生孩子?。这件事?情本该烂在肚子?里的,大家谁也不知情。可他大二那年,因为救助一个溺水的孩子?,险些?丢了自己的性命。”
“我去医院看望他的时?候,偷偷听见了爸爸和佩茹姨的谈话。”
当时?,周自珩站在病房里,看着陷入昏迷的周舒樾,不自觉地红了眼眶。却在他清醒之时?,将情绪尽数收敛。
拿出做哥哥的气势,“别人的命是命,你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吗?救人,也得先考虑自己。”
如?果救治不及时?,这个结果光是想想,大家就是一阵后怕。
兴许,早就在他自己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周舒樾真正地看作一家人了。
时?光回溯。是重生,还是浮生一梦。无?论是哪一种,周颂宜都不想两人之间的关系太过僵硬。
周自珩心头过不去的坎,背负的责任,是时?候该卸下来了。
她语气温吞,“舒樾的父亲,和爸爸曾是非常要好的合作伙伴。只是后来某天,爸他临时?有事?,有一份文件拜托周叔叔送去,但没曾想过,自己乘坐的汽车,被人做了手脚。刹车失灵,在糟糕的路况中,迎面撞上了大卡车。避之不及,导致伤势过重。在救护车到?达之前,人就已经不行?了。”
“当时?舒樾的妈妈正怀着他,因闻噩耗,预产期提前了。当时?医疗远没有未来那般发达,他的母亲在生下他后,没能下了手术台。”
“是我们家亏欠了他们。”
“妈之所以和爸离婚,也是因为两人之间没有感情了。她已经不爱爸了,有了心仪之人。”想到?这儿,周颂宜的眼圈通红,“早年前以为雪崩后遗症,我选择性地遗忘掉了许多事?情。”
“后来记忆慢慢找回。我想起了滑雪那日,她曾经亲口对我说的话。”周颂宜耸拉着头颅,“很抱歉,这么些?年,我都未曾想起来。”
“你……”
周自珩断了声,许久才找回自己的身影。他讷讷,对于这段话,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慢慢地,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脊,语含心疼,“还好吗?”
“我没事?。”周颂宜摇摇头,“我知道,我说的这番话,或许听起来不可思议,但这都是真的。”
“哥,我也不知道我在这儿的时?间,还能剩下多少。但在我走之前,有件事?情,我想拜托你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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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淅沥淋撒过一场春雨。玉兰树下的水洼,还未蒸发。
柔白的月光洒下,像一块小池塘。而月亮,从一块池塘走向另一块池塘。
房间中,吊顶的灯打开?着。书桌上,凌乱摆放着书本?、作业。
只不过写作业的人,心不在焉的,已经在草稿纸上画了好几个圈了。
不多时,胡桃木制成的房门,传来规律的三声叩门声。
周颂宜像是跃出池塘的鱼儿?,在这一刻重新游回池子里,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起来了。
在对方推门而入之前,率先?从椅子上起身,替他打开?了门。
“怎么样?”
她将椅子抽开?,递到周自珩面前,示意他坐下说话。
“根据你给?的信息,我的确在苏州的一所中学找到了他。他的家庭状况不太好。而且,”说到着,周自珩顿了片刻,望向她的目光复杂了几分,“你和我说的那些,都属实。”
“我已经让人联系徐致柯的母亲。如果他们愿意的话,我会?让爸资助到他上大学。至于他的母亲,检查身体以及未来的手术费用,我都会?替他们缴纳清楚的。”
“你……”如果曾经是不可置信,持有?怀疑的态度,那么在此?一刻,事实远胜于所有?的言语。荒谬、怪诞,但却是真?实发生的。
联想到周颂宜前夜对自己说过的话,他突然感觉自己喉咙间干涩得厉害,“说的都是真?的吗?”
“是。”
周颂宜盯着周自珩的眼?睛,郑重地点了下头,继而弯了弯唇角,“都是真?的。”
“虽然听起来挺不可思?议的。但不管怎样,站在你面前的我,只是你的妹妹。”
“你会?什么时候离开??”周自珩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希望这件事,只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不会?再有?第三人知情了。”她牵起周自珩的手,“哥,答应我。”
“好。”
周自珩此?刻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此?刻的情绪,努力地去?消化?所接收到的信息。
注视着这个和从前大相径庭,却又保留所有?小习惯的妹妹,终于没忍住落了泪。
一把将她拥在自己的怀里。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有?件事情,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在你的意识陷入昏迷的这段时间中,靳晏礼行为举止变得奇怪了许多,只是在你清醒时,他的状态又恢复如初了。起初,我不以为然。但此?刻,有?一种想法?,我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
“他会?不会?,也是重生回来的?”
-
次日?晚,房间中灯光亮着。周颂宜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崭新的信纸,手中握着钢笔,埋头写了许久。
停笔、抬头时,窗边的月亮从一边走向了另一边。记人记事的信纸上,密密麻麻地落了许多字。
她不知道,这场重生还可以持续多久。周自珩说的那些话,言犹在耳。
——靳晏礼这几日?,也变得很奇怪,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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