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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他就是在玩儿,故意要亲不亲地,像船下波澜不惊的湖,只轻轻抖动涟漪,看她随着涟漪找不准重心地晃。
最后一次碰上,他短暂含了一下她的唇珠,又抿开,路栀真的晕船了,被他颠得晕晕乎乎,整个身前全是麻的,抿了下唇控诉道:“你能不能别这样……”
他无辜:“我怎么了?”
“你好奇怪——”
“腿疼是你说的,放松是我做的,头是你撞的,位置也是我揉的。”他说,“哪里奇怪?”
她无法呼吸,憋得脸上闷热一片:“你的按摩很不正经。”
“我按哪了?”
“腿啊,然后我的脑袋。”
他眉梢一抬,又落下来看她,像是在问她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路栀攥住他袖口,揉得皱巴巴一片,迷离到像是失焦的视线里,感觉到他缓慢地探,“宝宝有感觉了,是不是?”
一句“没有”来不及高声反驳,窗外忽然落下道闷雷。
这么好的天气,从没听说过今晚会有雨。
她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颈后神经一路跳至大脑,连带着他指尖也跟着轻轻一颤,软不可及地豆腐一样。他睫毛跟着停一拍,这才抬眼,缓声问:“怎么了?怕打雷?”
她摇摇头,又恍惚半秒,被震起的心跳仍如鼓擂,在胸腔中呼之欲出。
路栀深吸口气,说:“你不觉得这个声音,很像枪声吗?”
……
小姑娘,怕这些也很正常。
于是他笑一下,安抚说:“枪不是这么响,别怕。”
苏城雷暴不多,她鲜少听到极响的雷震,小时候听到总会害怕,没想到长大了,身体里也还遗留着条件反射。
忽然想起他是亲身经历过枪战的人,她眨一眨眼,懵懵问:“你那时候,害怕吗?”
“嗯?”
“就是美国的时候,替一个小朋友,挡子弹的事情。”
她还记得他那个纹身,跳动的一簇火焰,只有在他仅围一条浴巾时,能从边沿看到火苗。
“没想那么多。”他说,“那时候街头,太吵了,都是哭声。”
她抿着唇不说话,明明是思维很活跃的人,跟着话题想要努力构撰那一刻的场景,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成像。
“响动太大刺激听觉,害怕很正常,”他说,“没事儿,一会应该不会打了。”
她点点头,于是不再想。感官从话题中脱离,又回到雷声前的尾调,窗外好像开始下雨了,淅淅沥沥地浇筑在玻璃上,有噼啪的声响,指尖形状感受清晰,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因他这人和天气一样不可捉摸,但本能想起卷尺,从零开始向下拉,跟着他手指拉开好一段距离,才是截止。
于是本能微怵,手腕又忽然抬起,抓住他袖口。
傅言商:“嗯?”
她抿了抿唇,目光像是溺水,湿漉漉的求救水光,她不说话,只是在溺水时挣扎着呼吸,分不清是在雷声中仍旧后怕,还是,紧张。
挣扎了好半晌,她嗫嚅,想起卷尺上的刻度,本能地有些退缩:“我觉得,有点吓人。”
她咽了咽口水,说:“我说过我很娇气的,你记得吧,我怕痛的,说不定会把你一脚踢下去。那,那时候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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