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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苏日安还是对韩助再次道了谢,也很坦然地接受了对方的说法。他问韩枫,现在这个时候,自己是否可以跟傅瑞延通个话,韩枫看了眼时间,点头说可以,然后表示自己还有其他事情处,需要先走一步。
苏日安看着他离开,然后摸出手机,一个多月来,第一次拨打了傅瑞延的电话。
通话声响起的时候,苏日安忽然产生了一种很陌生的、紧张的情绪。就好像一次毫无准备的登台,他没有胜算,缺乏底气,将评判自己的权利全都交给了台下,而傅瑞延是他唯一的观众。
不过好在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通话音响了没两声就被接起来了。傅瑞延大概刚好在休息,苏日安听到对面传来的低低的一声“喂”,想到傅瑞延或许并没有备注他的电话号码,于是开口说:“是我,苏日安。”
傅瑞延“嗯”了一声,说:“我知道。”
苏日安便没再说话了,愣愣地握着手机,不知道自己一时冲动下的这通电话到底目的何在。
好在傅瑞延比较迟钝,并没有察觉他的局促,更没有指责他的打扰,只是安静了一会儿,问:“你见到韩枫了?”
苏日安说“是”,又说,“他送了我花”。
顿了顿,苏日安又问:“你现在很忙吗?我给你打电话会不会影响到你?”
“不会。”傅瑞延似乎在翻阅什么东西,手机里传来很轻微的书页声,“下个会议在半个小时之后。”
苏日安便没有了顾忌,他没有回化妆间,为免其他人发现,他走到了走廊尽头的窗户边。窗户半开着,四月份的天气已经快要完全回暖,从室内向外望去,傍晚的天色将远处的海岸晕染成橘调,舒适的晚风吹动苏日安的头发。
苏日安还没有卸妆,精致的舞台妆容让他眼窝更加深邃,举着手机半靠在窗边看远处的落日时,微笑的眼睛里闪着晶亮。
他听到傅瑞延说:“花还喜欢吗?”
苏日安回答说“喜欢”,想起方才韩助说过的话,调侃说:“想不到你会喜欢这种花。”
“是我外婆喜欢,小时候她种过很多。”
傅瑞延这样说着,却没有深入去讲,苏日安也没问,只是在互相沉默的十几秒过后,状似不经意般开口道:“我还以为今天可以见到你,怎么,你之前那位爱看舞剧的合作伙伴没联系了吗?”
苏日安说的是和傅瑞延认识后,对方带来剧院的第三个合作方。兴许是前段时间比较水逆,傅瑞延遇到的大多数有合作需求,且需要维持关系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热衷于舞剧,以至于尽管傅瑞延是真的对这种艺术形式很不感兴趣,也不得不被迫在剧院安安静静地坐上一两个小时。
苏日安每次站在台上都能看到对方的窘况,因此暗地里嘲笑了傅瑞延好多次。
傅瑞延没有多说,只轻轻吐出了“念不合”四个字,苏日安没忍住弯了弯唇角。
“你是不是又在笑?”傅瑞延忽然问。
苏日安有些心虚,说“没有”,还算镇定地和傅瑞延装蒜。
好在傅瑞延并没有就这个话题深究,又回到苏日安方才关心的问题。他说:“原本是想去看你的,临时有的事。”
以往他回苏日安消息时,时常会因为忙碌而有头没尾,如今倒是难得因为某件小事对苏日安解释。
苏日安愣了下,听着他稍显疲惫的嗓音,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吹到脸上的晚风有些热。
他稍稍站直了身体,终于将一直徘徊于嘴边的话说出了口。
他问傅瑞延下周一是否有空,傅瑞延让他等一下,确认过后说:“晚上七点后有时间。”
“那天是我生日……”苏日安不好意思地说。
他没把后面的话说出口,但觉得傅瑞延应能听得出来。
傅瑞延也的确如他所想,但却没有顺着他的话接下去,转而问:“你不跟你朋友一起吗?我记得你朋友很多。”
苏日安停顿了几秒,以为这是拒绝的意思,再开口时声音比方才轻了很多:“哦,也可以跟朋友——”
“对了,我上次是不是还欠你一顿饭没请?”傅瑞延忽然打断了他,而后也没管苏日安回没回答,兀自说,“要不就这次吧,我让人订好餐厅,到时候把地址发给你。”
苏日安还没缓过神来,有些神不思蜀,他盯着窗玻璃上先前因为下雨而留下的水渍,慢吞吞地说了声“好”。
“但你怎么发给我?”他问。
苏日安觉得,傅瑞延大概率是觉得他说了句废话,因为很快,对方便用很无奈的语气反问他:“你平常都是怎么给我发晚安的?”
苏日安心想,自己好像也没有发几次,每次都是结束话题时的礼貌用语,只有傅瑞延会将其较真为具有特殊含义的象征。
但他没说出来,编了一个不算由的由:“可是发短信好麻烦啊,每天垃圾信息太多了。”
他用近似抱怨的语气,企图唤起傅瑞延的认同感。然后在傅瑞延斟酌的间隙里,看似随意,实则别有意图地说:
“我可以加你的私人微信吗?”
希望能跟喜欢的人结婚
加上微信后,苏日安反倒不怎么说话了,表现得很内敛,像是换了个软件就完全忘记了如何跟傅瑞延沟通,两人的语言都很匮乏,基本每一个话题基都以傅瑞延简略的“嗯”字结尾。
苏日安有感觉傅瑞延应该并不喜欢自己过多打扰,于是很有分寸地减少了信息的频率,直到周一当天,才在聊天框里看到傅瑞延难得主动一次发来的餐厅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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