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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蛮看向山洞深处,那幽深不可见底的甬道内,隐隐传来了窸窣的动静。
他扶着墙壁站起身来,只这轻微的动作,就已经能感受到四肢的酸痛无力。
阿蛮对自己的身体再清楚不过,以现在这样的体力,他是无法和少司君抗衡的。
可少司君为什么不杀他?
换句话说,他为什么不吃了他?
阿蛮可还记得,男人利齿咬下的那瞬间,那人几乎连整个身体都在颤栗。
那不是害怕,不是恐惧,而是漫长饥饿后终于得到满足的狂喜。
当人如同动物那般也成为食物时,哪怕再如何镇定的人,都未必能克制住惶恐。
而眼下,阿蛮能强迫自己站在原地,注视着男人自山洞甬道步出,已经是非比寻常的毅力了。
男人一手拎着捆好的干柴,一手提着刀,如此寻常的动作被他做来却平添了几分煞气。
可更为人瞩目的却是他正赤|裸着上半身,下|身也只着亵裤。那富有爆发力的漂亮皮肉与紧致腰身散发着强烈的雄性气息,在意识到阿蛮醒来的瞬间,少司君抬起眼,是阴郁而压迫的一眼。
阿蛮的眼神只在那赤|裸的皮肤上停留了一瞬,就跟被火烫了似地落在少司君手里提着的干柴上。
如果不是这怪异的僵硬气氛,他定要拿这点来转移话题。
这山洞中怎会有干柴?
“山洞的另一个出口,是一线天。有突出山石遮挡,依附洞口生长的小树还算干燥。”
阿蛮分明没有说出口,可少司君似乎循着他的视线猜出了他的问题,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只从这一句的平静里,似乎能判断出少司君已经恢复了正常。
可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阿蛮的神经却依然紧绷,始终无法放松下来。
他就这么靠着墙站着,注视着男人自他面前经过,将收拾出来的一部分柴火丢到火堆里燃烧。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有些暗淡的火苗又跳动起来,将昏暗的山洞照得明亮许多。
已经入了夜,雨势仍是大,这火堆是唯一的光源。
其实这很危险。
尤其是在野外追逐的过程中,生火就意味着给对方留下鲜明的痕迹。如果那些人入了夜都要冒雨追踪的话,未必不能找到……
在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阿蛮强迫自己中断了念头。
就算少司君被抓了,和阿蛮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这么认真思考做什么?
“你只睡了一会。”少司君背对着他,平静地说,“你可以再睡一会。”
阿蛮惊讶地意识到,少司君这话是真心实意的。
他谨慎地回答:“不必。”
阿蛮还能感觉到那种虚弱在四肢游荡,可自梦中惊醒的感觉并不舒服,现在的环境也不足够安全。这两种原因叠加之下,他一旦清醒就很难再入睡。
曾经在暗楼内的锻炼也确保了阿蛮在这种极端环境下,也能保持着一定的理智。
少司君起身看向他,背对着火光,阿蛮有些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只能感觉到那双眼睛在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只一瞬,阿蛮就意识到危险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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