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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禹躺在舒适的新床上,却久久不能合眼。
虽然他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了,但脑中总是有那么一群人挥之不去。
泽禹还记得老白爽朗的笑声,记得几个年轻女演员乐呵呵地往他怀里塞零食,记得分盒饭的大妈见他长得瘦,就多给他几块排骨……
这些人都是无辜的。可是他们因为自己做了这种事,如今都拿不到应得的报酬了。
泽禹从鼻子里叹了口气,纠结地辗转反侧大半夜,才迷糊地睡过去。
晚上谭琛和泽滕一轮大战后,蛇妖黏糊糊地扒上去搂着他,被谭琛一脚踹开。
“你弟弟今天怎么回事,一脸不高兴的。”
泽滕心里咯噔一声,“他能有什么事,不每天都那样么?”
“……不对劲,虽然他脸上是没什么表情,但这次明显有心事啊,要不你去问问?”
泽滕翻了个身,“知道啦,我明天再去问。”
谭琛这天打算找小叔子谈谈心,虽说那是个闷槌子,但心理健康问题也是不容忽视地,小叔子怎么看都不是自我灭亡那一型,所以要未雨绸缪,及时阻止他在沉默中爆发。
谭琛起了个大早,把泽滕踹下床支使他做饭,然后去敲小叔子的门。
敲了半天,里头一点反应也没,谭琛纳闷地推开门,却发现床铺收拾得整整齐齐,一张纸条醒目地摆在那,上书:出门散心,勿念。
抽了抽嘴角,谭琛朝厨房里煮茶叶蛋的泽滕喊道:“你弟弟离家出走了!”
泽滕倒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大咧咧地说:“别管他,他想通以后自己会回来的。”
谭琛眼睛一眯,这俩家伙,分明有事瞒着他……算了,不想说他也没必要强求,说起来他是比拇指还小的小辈,“长辈”的事情他还真管不上。
上午到达公司后,谭琛收到了刊登泽滕专访的那期杂志。
他欣喜地直接翻到泽滕那一页,只见硕大的照片上躺着竖排的亚光银色标题,泽滕完美的四分之三侧脸印在上面,柔和的光线打在深邃的眼睛上,饶是谭琛对他这张脸早就熟得不能再熟,也依旧忍不住狠狠心跳了一把。
专访写得风趣幽默,谈及泽滕的感情问题时也用暗示性的口吻说明他现在已经有了固定恋人,语言坦然大方,又配了一张泽滕微笑的小幅照片,小样看上去幸福极了。
这时一双手臂忽然从身后绕过来拥住他,泽滕笑眯眯地问:“小琛你看什么呢?开心成这样。”
“看你呗,”谭琛轻轻将杂志扣在他脸上,“你瞧瞧,人家把你写的正人君子的。”
“我本来就是正人君子嘛!”
“你明明是歪瓜裂枣。”
“胡说胡说,我哪里歪了!”
“你天生就是歪的,就算是蛇也是一条歪蛇。”
泽滕气呼呼地看了谭琛半天,突然扑上去堵住他的嘴巴吻起来。
两人正难舍难分的时候,蓦地响起一阵敲门声。
谭琛忙一脚踹飞泽滕,整理一下头发道:“进来。”
周楠飞快地推开门,一向乐观的脸上竟然少见地露出慌乱:“谭总,出大事了!”
谭琛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回事?”
“旭环建设本来跟咱们谈好了明天签合同,可刚刚却忽然说要取消合作!”周楠脸色煞白,他们拿到这个机会不容易,那边也答应得好好的,怎么才这一会儿时间就变了脸?
谭琛也十分愕然,网上关于泽滕的讨论已经退潮不少,按理说客户不会为了泽滕的“牛郎门”事件取消合作,再说他们谈业务的时候泽滕这事儿就已经发生了,那么又是因为什么理由?
虽说对方不是小公司,但谭琛也并非刚出社会可以任由别人随便欺负的愣头青。他当即打了个电话过去,可没想到那边的负责人根本不肯跟他直接沟通,只派了个声音甜的发腻的小秘书来打发他。跟那胸大无脑的女人讲了半天谭琛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踢出局了,最后不得不脸色铁青地挂掉电话。
沉吟半晌,谭琛又联系了以前一个有点交情的客户,这才在对方遮遮掩掩的话语中了解到,这是有人想整自己。
谭琛为人处事虽不会过分热情,但也是颇有礼节并且很负责任的,他想来想去都不知道和谁结过梁子,最后忽然灵光一动想到一个人——邓总。
这个人曾经对泽滕动过心思,被扒光了扔楼梯口的确大大削了他的面子,只怕先前泽滕被爆做过男公关八成也是他的手笔。这种仗着有两个钱就唯我独尊的家伙最是难缠,何况上次他确实丢脸丢大发了,看来这一回终于要反击了吧。
“……谭总?”周楠唤了他一声。
谭琛皱眉道:“不用担心,我会处理。”
周楠走后,泽滕立刻担忧地抓住他的手腕:“小琛,怎么了?”
“没什么,说好了的事情又反悔而已,反正还有别的机会。”
谭琛事业上的事情泽滕从来插不上手,谭琛也不需要他帮忙,可爱人遇到麻烦他也不愿意就在旁边当个没用的摆设。
泽滕还要开口时,却见谭琛已经雷厉风行地开始打电话了,他张了张嘴又无奈地闭上,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打扰谭琛。
泽禹顶着烈日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了许久,从高楼大厦逛到深幽小巷,一上午看了许多人许多事,最终竟莫名其妙地来到市里最好的医院门口。
影视基地周围的医院条件有限,甄恺已经在最短时间内被转移到这里接受治疗,这些事对外是不公开的,泽禹是剧组一员,自然多少知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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