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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洪秋看着堂前陈设,满意地点头:“夫人费心了。”
张氏眼里漾着笑意,声音难掩喜悦:“老爷升任正五品,这是我们虞家的大喜事。妾身备下这些,不过是尽些妇道罢了。”
“嗯,不错。今日宴请同僚,其他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虞洪秋问道。
“老爷放心,”张氏温声细语,“妾身都打点好了。李大人爱饮碧螺春,我特意让人准备了去年存的新茶。还有其他大人的喜好,也一一让人打听清楚了,让厨房都备着在"
虞洪秋欣慰地点点头:“有夫人操持,我自是放心。”
虞洪秋心中感慨万千。
想当年自己不过是个穷秀才,一步步走到今日这般境地,实属不易。
他和张氏一路摸爬滚打,从前去赴宴时闹过多少笑话。
张氏初为官眷时连宴席规矩都不懂,自己也是,处处碰壁。
那些年里二人相互扶持,所以即便张氏至今未生儿子,他也从未想过休妻,连纳妾也是暗中行事。
只可惜这些年来,张氏总爱提起当年岳家的恩惠,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着实令人生厌。
不过今日他升任正五品,倒也由她得意一回。
“娶妻娶贤,辛苦你了。”虞洪秋难得说句体己话。
这一句说得张氏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老爷说什么呢,咱们一家了,只是老爷升官也别忘记我娘家,今日我爹特地从城外赶来,老爷可要给老丈人多敬几杯……这些年我爹为我们家出力不少,你看看这宅子,院落……今日这场宴,若没钱,还不知能不能办得起来呢。”
虞洪秋眉头微蹙:“这些我心里都有数。”
瞧瞧,就是这样,三句话不离她娘家。
他难道不知道岳父为他付出过什么?
敬酒还需要她提醒?
他难道没动用特权,让岳父的生意顺风顺水?
张氏这张嘴,就不能少叨念几句吗?
虞洪秋心下暗恼,转身往外院去了。
张氏却浑然未觉丈夫的不快,犹自沉浸在喜悦中。
这些年辛苦经营,总算熬出头了。
她整了整衣衫,唤来陈嬷嬷:“客人该到了,去前院看看可有需要帮衬的。”
·
关玲儿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前院。
远远看见张氏在指挥家中仆婢。
她一身月白绣芍药暗纹裙子,威仪端肃,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主母的风范。
关玲儿不禁黯然。
虽说自己生得美艳,可张氏多年为官太太,举手投足间那份从容气度,非是她这种出身能比。
自己这些年虽得虞洪秋宠爱,却始终藏在阴暗之中,若张氏得知自己的身份,真能容她吗?
虞苏见她神色恍惚,问:“怎么了?”
关玲儿回神,压低声音道:“瞧她那样子,果真不是我这等粗鄙人家能比。一个官家太太,举手投足都是讲究,我哪里及得上?”
她声音几乎压到低不可闻,话语间也流露出自卑和羡慕。
虞苏了然,这是被吓住了。
她还想看日后这两人斗呢,还未上战场就露怯可不好。
于是笑了笑,“关小姐,别妄自菲薄。想想你儿子,他可是父亲膝下唯一的麟儿。这才是你真正的本钱。”
关玲儿听了这话,心头忽地一热,脸上的自卑渐渐褪去。
是啊,她有儿子!
她咬了咬唇,暗道,肚子争气,才是硬道理。
张氏半老徐娘,又生不出儿子,将来还不是得靠她儿子。
虞苏见状,唇角微微一勾。
突然,一声呵斥传来:“哪来的孩童,擅动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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