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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镇的心跳蓬勃有力,沈沅槿一上手便能感觉到,她不想触碰他,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奈何他的力道太大,根本挣脱不开。
“再这样磨蹭下去,天该黑了。”沈沅槿不愿与他亲昵,颇有几分急切地催促他道。
陆镇见好就收,追随她的步伐奔出门去,笑问:“沅娘后日想去何处?”
沈沅槿早已想好去处,不假思索道:“想去东市和城南瞧瞧从前在我名下的成衣铺。”
她在长安的亲人不独有沈丽妃,更有升迁至京中为官的沈家人,想也知道,她不会将契书赠与疏远多年的沈家人,现下那几间成衣铺,必定是在沈丽妃手里无疑了。
她倒是念旧。陆镇勾唇笑了笑,忽想起旧情和旧人也可以是她心中顾念牵挂的,那抹笑容便又很快僵住,再笑不出来。
沈沅槿迟迟未得到陆镇的应答,本能地以为他要反悔,语气恢复到往日里的疏离冷淡:“大郎的话可还作数?”
此时此刻,陆镇很想问一问她是否还挂念着远在江州的那人,可话还在喉咙里,他便退缩了,怕她给出肯定的答案,怕自己会不自控地嫉妒到发疯,与她产生隔阂;如今这样可以与她平静相处的局面,着实来之不易,他不想打破,更不想失去。
陆镇将那不合时宜的敏感思绪驱逐出脑海,重又展现笑意,“答应未过门新妇的话,怎会不作数。莫说是这两处,沅娘就是想去城郊游玩,我也愿意陪着你去。”
“嗯。”沈沅槿只是低低应声,平视前方,再无他话。
陆镇嗅着轻浅的花香,眸光则是独独落在纯白的茉莉上,回想起沈沅槿在树荫下串茉莉、给狸奴带花串的场景;她在汴州的沈府待嫁时,一日下晌,他与她在园中相遇,霞光映在她的脸颊上,她的手腕处戴了一串茉莉,那花的白,盖不过肤白……
“姜川。”陆镇放缓步子,唤他上前,压低声神神秘秘地交代他两句。
将茉莉花用针线串起来可以做成香香的手串,他的内人桐月自嫁与他脱籍在家后,无事时也会做点这个打发时间,再把那手串戴在她们的女儿手上。
姜川只当陆镇要他寻人摘花是为着让沈沅槿串花打发时间,并未多想,焉能料到他是打算亲自拿针线给心尖上的女郎串手串。
日沉月升,天色渐暗,琼芳站在廊上指挥人点亮檐下的灯笼和屋中灯轮烛台,照得庭中亮堂堂的。
陆镇携沈沅槿外出归来,扭头看她提裙跨过高高的门槛,方继续正视前路。
姜川早叫人摘了一小篓饱满的茉莉花朵送到屋里,琼芳推开门,清浅的香味立时扑鼻而来,因房中本就设有茉莉盆栽,沈沅槿闻到那花香,道是寻常。
陆镇很自觉地坐到她不常坐的那边去,命人去取针线来。
沈沅槿本不解他要针线做何,待看见案上的那篓茉莉,下意识地以为陆镇是单给她预备的,欲要看她串花。
他是如何知道自己会做这个的?沈沅槿全然不知他早在数年前就看到过她串花,亦不记得在汴州的那日下晌,他看见过她手上的茉莉花串。
岚翠取了针线送来,陆镇先给沈沅槿挑了一根大小适中的针,再给自己挑根差不多的,而后笨拙地拉长白线,剪断,再对折成一段,穿过针眼,在线尾打了一个丑丑的结。
那花被他串成了歪的。沈沅槿忍俊不禁,看他又串了两个,实在心疼那些花儿,抬腿走到他身边,颇为好心地手把手教他串。
独属于女儿家的清幽气息萦绕在他的鼻息间,她的手搭在他的手上,身体也靠得很近,实在很难让人集中注意力。
陆镇需要调动极大的意志力和自制力来让自己不去胡思乱想,饶是如此,亦不能奏效,他还是觉得口干舌燥、肌肉紧绷,待沈沅槿从他身边离开,他方好受一些。
勉强集中注意力串完,陆镇自鸣得意地拿过去给沈沅槿看,即便同她做的相比,他的有些拿不出手,仍是王婆卖瓜般地往她眼前凑,要她放下针伸出手来,弯腰俯首,亲自给她戴上,“好看,衬你。”
沈沅槿抬起戴了花串的手,沉目看了两眼,正欲点评两句,陆镇的面孔猝然靠近,惹得她急忙伸手去抵他的肩。
她的那点子力道,在陆镇面前犹如螳臂挡车,只需稍稍使些手段,便能轻松应对。
沈沅槿不知自己是如何被他抱起来的,等离开他的怀抱时,人已经躺在柔软的锦被上了。
陆镇欺身上前,两条粗壮的手臂撑在她的腰侧,俯身吻住她的唇。
熟悉的温软触感,混着口脂的清香和女郎的幽香,陆镇再难抑制连日的思念和情意,血脉贲张,浑身都燥热极了,急不可耐地撬开她的牙关,扯去她的衣衫,让那呼之欲出的丰盈仅由一层绸缎诃子遮挡。
沈沅槿身前一凉,意识到他似乎不满于简单的亲吻,不禁伸手去挡,花串和袖子便随着她抵他的膀子动作往下坠。
诃子的系带在背后,陆镇遍寻不得,暂且离开她的唇,哄她抬腰。
沈沅槿摇头拒绝,“做什么要抬腰?大郎不是说过成婚前不会再与我行周公之礼吗?”
“好沅娘,我只看看...”陆镇辩解哄骗的话语还未道完,眼尾的余光便不察瞥见那截带着茉莉花香的皓腕。
陆镇暗暗滚动喉结,轻而易举地制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继而用脸颊去蹭她的手腕,勾住她的腰抱她坐起身来。
没了床褥的阻碍,陆镇很快便找到了诃子的系带,三两下将其解开,扯下,扔到一边。
屋中烛火未熄,陆镇的瞳孔里映着一抹白,制住沈沅槿的手楞楞看了数息,抱她坐在自己腿上,环住他的脖子,终究未能做到只是拿眼看。
陆镇闹了一会子,将沈沅槿的裙摆叠至腰上,退至床下,唇手俱不得闲。
手心的细汗沾湿了褥子,沈沅槿仰颈,小口吐气,细碎的寅声自喉咙里透出,落在陆镇耳里,犹如引人沉醉的仙音。
陆镇饮了水解渴,又去外间斟一碗茶水吃下,返回里间询问伏在褥子上的沈沅槿渴不渴。
沈沅槿出了汗,焉能不渴,当即诚实地冲人点头。
陆镇索性拿被子裹住她,抱她去罗汉床上喝,耐心等她喝够,胡乱解去腰上的蹀躞带,攥了她的手过去。
青筋虬结,掌心滚烫。
沈沅槿嫌恶地扭过脸,麻木地由他掌控,只当那戴了花串的手不是自己的。
这一晚闹到二更天,沈沅槿仔仔细细地净了手才开始洗漱,太久没有这样应付他,一沾床便沉沉睡去,次日睡到辰时,陆镇早往宫里去了。
这日陆镇不知被什么事绊住了脚,一夜没来,至第二日上晌才见着人。
姜川备好马车,来屋外传话。
陆镇看沈沅槿戴了帷帽,状似随口一问:“怕她们知晓你尚在京中?”
明知故问。沈沅槿懒得理他,不大习惯隔着布帘视物,掀起一角后迈出门去。
帷帽宽大,戴在头上除可隔绝外界的窥视外,还可防人靠得太近,譬如这会子他二人坐在车厢里,即便陆镇与她坐在同一张凳子上,至多也不过能贴到她的肩,无法去触碰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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