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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他不久前,才救了一个看起来就与这种事牵扯颇深的病号。
苏景言皱起眉头,将棉衣收到衣箱里,准备合盖时,一件黑色的夜行衣映入他的视线。
他沉沉地看着它,最终,尽管大脑深处不断的有声音在喝止他这种自揽麻烦的举动,他还是拿出了那身不知已搁置了多久的黑衣。
余晖下,苏景言面无表情地绑起发尾、换上黑靴、备好武器,然后坐在书房桌前,注视着暗色一点点吞噬残留的光明。
等待变得十分漫长而又分外折磨,当最后一丝光线也跌入黑暗时,几乎耗尽耐性的苏景言霍然起身,就要动身奔出时,极快地扫了一眼桌角。
那里,金晃晃的光亮一闪而过,随即没入虚无的黑暗之中。
……
午夜,原本静谧的林间突然之间林鸟尽飞,哗啦啦的展翅声震耳欲聋。
一具男人的躯体重重砸落一排细竹,飞溅的鲜血随着断开的肢体泼洒厚厚的枯叶。咄咄的□□紧接其后,划落丛林密实的枝叶,深深扎入布料下尚有余温的躯体。
粗鲁地翻过尸体,隐藏在黑暗中的男人夺过他另一只完好手臂间的长刀,敏捷地一个跃身,避过身后突袭而来的刀风。
冷冽的寒光映亮林间,飘落的竹叶跟着刀锋旋舞,一齐朝着男人猛烈地扫去。
挥舞的刀又快又利,迎接的刀刚猛狠辣,劲风呜呜作响,短短几息内,两人已过了数十招。
铛的一声,横劈的刀被顶在头顶,刀身嗡嗡震颤,同样冷酷的两双长眸,在冷光中交汇出浓烈的杀意。
就在此时,一柄长剑忽从旁侧刺出,男人迅速后仰,腰往前挺,堪堪避过径直擦过他喉咙的利锋。
察觉对方后援已经陆续跟上,男人暗道不好,还未站直身体,面前刀剑又再次逼来,默契十足,招招锋芒,逼得男人连连后退。
心口一股气涌上,急欲脱离当下情景的男人闪身避开剑锋,旋即低喝一声,回身运刀,狠狠一劈,从头到腹直直一刀,将身后的偷袭者斩落在地。
噗的一声,背后的剑锋捅入了肩背,男人顺势往后一退,剑锋没入更深,他却不管不顾,手腕后翻,趁另一人收刀之际,抹刀而出。
劈头的鲜血溅上他的脸庞,使剑的人一惊,刚刚脱剑而出,寒绝霸绝的刀劲已经斩向他的下盘。
短短一盏茶的时间,这处林地上已多了三具尸体。男人喘着粗气,用内力震断遗留在外的剑刃,匆匆点了肩上大穴,丝毫不敢停留,马不停蹄地向山林更深处进发。
夜更深了,百步之外,男人再次与追兵狭路相逢,一场激烈缠斗之后,鲜血汇成血泊。腿上中了一剑的人扯下衣襟撕成小条,简单地裹在伤口处后,跌跌撞撞地继续前行。
茫茫深山中,男人逃亡的方向透不出的诡异。一直缀在不远处,隐藏了自己气息的苏景言止不住内心又开始蒙腾的火气,终于在男人绞杀完第四波敌人,气力不支地跪倒在地时,从树上纵身而下,出现在他的面前。
刹那间,前一刻还气喘如牛的男人,下一顺便化作一头凶悍猛兽,气贯于刀,爆出漫天刀影,向他扫来。
苏景言霍然惊觉,身形晃动,飞跃上旁侧一竿绿竹,避过凛冽刀势,之后,如一片秋叶,轻飘飘地落在了男人身前。
他解下脸上的布巾,毫无准备的男人猛然一震,惊愕的目光甚至出现了片刻空白与僵直。
“……苏……先生?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的声音微微发颤,出口的声音中满是超出认知的惊骇。
苏景言走前两步,扬手快速点了他周身大穴,在男人愣愣的注视下,冷然不悦道:“你这么吵,让我怎么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好啦这个故事终于快完了哭qaq我要赶上大部队orz
隐于山林中,忠犬送到家(10)
(10)
事隔七八日,再见到曾经奄奄一息、被自己劳心劳力后终于治得差不多的病号转眼间又变回了初始的模样,想必是任何一个大夫都不能容忍的事情。苏景言俊容像凝了霜一般,点了男人穴道,剥夺了他行动能力后,便二话不说地将人扛到背上,向竹居奔去。
“苏先生……不、不可……”
近在耳边的声音充满哀求,惊惶得好似天要塌了一般,若非肢体动不了,苏景言毫不怀疑这人会立刻从自己背上连爬带滚也要挣脱下去。
坏习惯还是没改。
苏景言不耐烦地停下来,挥手加上了哑穴,顿时,人高马大的黑衣男人就剩一双眼睛可以自由活动了。
看着男人面具下一向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双目泛出浓重的焦急、惶恐、担忧、急迫、紧张等等一系列鲜明生动的情绪,苏景言心情就莫名地好上了那么一些,甚至在察觉出男人脖颈上滑下的汗水时,还顺手替他擦了擦。
苏景言轻功只能算中上,然而借着熟悉地况和几波追兵之间的空隙,一盏茶后,两人有惊无险地回到了竹居。
将人扔到老地方,苏景言拿出药箱,意识到里面的东西还都是眼前这人用剩下的,之前因为小小整治了一番破坏自己睡眠罪魁祸首而带来的愉悦快速褪了个一干二净。
他打量了一下男人的伤势,确认没伤到要害,暂时还可撑一阵子后,便将药箱放到一边,解开他的穴道,拉了凳子坐在他两步开外的地方,准备开始好好审一审这自己永远都无法理解行动逻辑、谜一样的存在。
谁知他还没开口,像是屁股下面着火一般,早就坐立难安的男人猛地从床上窜下,唰地一声半跪到他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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