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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寻舟呼吸一滞，从秦瑟怀中出来，跑到沈晚宁的面前，刚想查看她的伤势，就被她抓住了手。

“寻舟，我没事。”

她脸色惨白，额间满是冷汗，手上四处都是鲜红，明明那么脆弱，可她却笑了。

她说：“寻舟，你没事就好，能最后救你一次，我很开心，好像回到了十年前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那样好看，那样明艳动人。”

说着，她吐出一口血，但很快她再次挤出一抹笑：“寻舟，我有罪，背叛了你，背叛了我们的爱情是盟约，犯了最不该犯下的罪，我不奢求你的原谅。”

“你曾说过，一个人死后，所有的爱恨情仇都烟消云散了，可我希望你记得我，我害怕你忘了我，害怕你的记忆里再也没有我......对不起......我最后......好像......又犯了罪......对不起......”

沈晚宁的呼吸越来越弱，声音也越来越小，她的意识开始涣散，只是嘴里依旧在不停地念着：“寻舟，对不起......”

在沈晚宁没了呼吸的那一刻，贺寻舟终究还是哭了。

其实，他想说，沈晚宁，我们之间还没有到非死不可的地步。

她的背叛，是可恨的，但她救过他很多很多次，如果没有她，他也无法逃离那个火场，也无法好好读书，更没有办法过富足的生活。

或许，沈晚宁给过他的，远比她以为的多。

只是，感情是容不得背叛的，所以他要离开。

可如今，她又一次保护了他，死在了他的面前。

就算是一颗再铁石的心，大抵也是会哭的。

送她到医院之后，贺寻舟在走廊里沉默了许久，一直到红灯熄灭，医生朝着他摇头的时候，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沈父中风未愈，沈母又在监狱，薄暮被抓，所以最后沈晚宁的葬礼，依旧是贺寻舟举办的。

当他把最后一束花放在她的墓碑前，忽然起了一阵风，花被吹散了飘落到了空中，萦绕着他，拂过他的脸颊，最后缓缓向上消失在了空中。

他看着天空勾了勾唇，喃喃道：“沈晚宁，再见。”

这一次，彻底结束了。

一周后，沈父康复，贺寻舟派人将沈风送到了沈家，就定了回冰岛的机票。

他在飞机上，看着渐行渐远的杭市，他不禁想。

如果，十年前他没有认错人，如果，沈晚宁的姐姐没有出事......

会不会不一样呢？

贺寻舟摇摇头，或许沈晚宁的性格，终究还是会背叛他的。

她爱他，却无法管住自己，这才是最致命的。

回冰岛后，贺寻舟继续教书，偶尔会在家里邀请大家一起来吃饭，做的都是杭市美食，本地人没吃过，倒是也吃得欢。

秦瑟没有和他一起回来，只是听阿霖说，她去了新西兰。

其他的，贺寻舟也没有多问。

只是，阿霖很八卦，总是问：“寻舟，你还是不肯答应秦瑟么？她的很好，很专一，和沈晚宁不一样的。”

贺寻舟没有说话。

他不是不相信爱情，也不是不相信秦瑟，只是......

他总觉得他们有缘无分。

十一年前，就错过了。

而这一次，如果，沈晚宁没死，或许他还会敞开心胸，可她死了。

秦瑟又是她的小姨，只要见面难免总是会想起沈家的那些事。

半年后，贺寻舟辞去了冰岛老师的职位，拎着包开始了全球旅行。

过去从未看过的风景，他想这一次看个够。

在飞巴黎的飞机上，他看到一句诗。

【没有你——一切自己开始和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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