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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妃以往也曾与我放过花灯,她说过这花灯飘荡于这河上,是她见过最美的景象。”
裴修晏将花灯推入水中,神情逐渐柔和。
只是想到了后来的事,他的眼神黯淡起来。
非晚轻轻替他推了推那盏花灯,花灯顺着河流飘向远方。
她明媚一笑:“那我们就将这最美的事物送到她眼前罢,这盏花灯终会如你所愿被她看到的。”
……
从河畔边一路走下来,人群渐散,不知走到哪里,不知不觉间只剩他们二人。
“殿下今日为何会带我出来?”
望着那河上飘荡的花灯上的烛火,非晚终究问道。
“快来了。”
裴修晏长眸微眯,
转瞬间寒风吹过,烛火摇曳。
裴修晏将她护在身后,
剑气随即袭来。
他反手夺了那人的剑,几乎是毫不吹灰之力地将那人割喉,血溅在剑上绽出一朵美丽的血花。
夜风拂过他那如玉身姿,正是这般谪仙般气质的人。
那一袭白衣沾上了鲜血,而他手中的剑不知染上了多少血花。
这样一个介于魔鬼与谪仙般的人,举手投足之间,送人入地狱都是优雅而绚烂,宛如烟花一瞬,灿烂令人目不暇接。
非晚不屑于做被保护的菟丝花,可她发现,裴修晏将这些来刺杀他的人解决掉所耗费时间的不过是须臾之间。
她微微抬头,
血色与月色之间,鲜血渲染在他一袭白衣上,竟为这谪仙般的人添上了几分堕色,他宛如坠入人间的堕
仙。
被玉冠束起的黑发此时散乱开来,少了平时的几分遥不可及,多了几分散漫随意。
他轻轻笑了,手中的剑上还滴落着鲜血,闪着冷冷的光,一滴,一滴……
滴落地底,身后是尸体满地。
他提着剑向她走来,指尖微动,将她揽入怀中。
裴修晏温柔地将非晚额前的碎发拂过耳后,轻声道,
“今晚是个特别的日子。”
与此同时,宫中遥遥传来五声沉重的钟鸣声。
深宫之中传来五声钟鸣,即为本朝最高礼仪的国丧。
也就是说,
方才还康健的裴帝,
驾崩了。
非晚背后发凉,诧异地望向他,
裴修晏眼角染笑,似乎是很满意她此时的神情,凑近到她耳畔,如情人般亲昵地呢喃,
“阿晚,你还喜欢这样的我吗?”
没有唤洛姑娘,而是阿晚,亲密之间却让人不寒而栗。
她于他而言,就如同猎人追寻猎物,享受将猎物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手中剑贴近她喉间,泛着冷寒的光。
明明是如此暧昧的姿势,
但他像是在思考该不该贴近一寸。
裴修晏低眸,期待看到她惊慌哭泣,大哭挣扎的表现。
只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怀中的少女神情平静,仿佛丝毫不知剑抵在她喉间。
她伸出手来,轻轻将他脸上的血迹擦掉,细碎的星光撒在她眸中。
她亦如之前的那句话,她道:“我愿殿下永远和乐安康,为自己而活。”
裴修晏眉心皱起,手中的剑陡然落地。
他突然发觉,
有什么脱出掌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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