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岘城中,富商许府里。
夜幕降临,已经到了黑夜的时刻,府上的女主人正在坐在闺房里,闷闷不乐的绣着花儿。
她拿着一个圆形的绣架,坐在床榻上,面朝向着一幅人儿画像。画像上的男子长得眉清目秀,身穿着黑色银饰的军甲,手里拿着一把长剑。
不错,正是她的心心念念的夫君,龚西沉。
燕京城受重灾,许兰儿就带领着兵部副将军府所有的仆人,回到了她的岘城娘家。
她一边绣着花儿,一边在念念叨叨地对着画像讲话。
“西沉,你一定要平安归来。好好教训这个不孝女儿,受灾的前一天,勤郡王妃娘娘差人来府上告知我,说咱们的女儿和她的女儿一起去逛了红花楼,云云可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平日里以为她只是贪玩而胡闹罢了,没想到她竟然长歪了心思,要真的当纨绔子弟了。”
她越讲越生气,手中的绣架砸向了画像,似乎要把气儿撒在他的身上,可是这样还不够解气,便抄起了闺房里床头边的那根又大又粗的木棍。
怒气冲冲的往西厢房去,片刻,就已经抵达了战场。
她也不敲门告知屋里的人儿一声,便一脚踹开了门,用木棍掀起竹帘,随后又用木棍撩起了淡蓝色的兰花棉被子。
把正在酣睡的龚云吵醒,没错,这个人是被她母亲的棍子敲醒的。
“叫你敢跟你那几个狐朋狗友去胡闹,胆子挺肥的啊,逛青楼!长能耐了啊,那是什么地方,也是你一个姑娘家家随便就可以进去的。”
龚云一声不吭的,任由许兰儿打着。
待她母亲打累了,停下了手中的木棍,她忽然的跑向了闺阁的那扇门,逃了出去。
“母亲也真是的,都过了好几日的事情了,今日才想起来了打我,那日都没见她立马抄起棍子打我,今天是怎么了。”
她一个人在街上游荡着,在这个城池里,除了外祖家,好像也没有别的地儿可以待了。
她的小脑袋里闪现过好友讲过的一句话。
“龚云,岘城的大半儿铺子都是我的产业,你随便去哪家店铺,报我的名字,自然有人替我好好招待你。”
她便挑着这附近最豪华的一个酒楼走去。
三下两下就坐到了大堂正中央的那一桌,呼喊着店小二给她拿最好的酒来,准备大醉一场。
“店家,我要冬风醉,最烈的酒来十坛。账赊在老板蔺铧头上。”
岘城绝香楼是雪巯乡主的暗中产业,几乎除了正主没人知道这家店铺的老板是谁,明面的掌柜是一个半老徐娘的女人。
店小二也听得一头雾水,以为又是哪个赖皮想赖账。便跑过去,告知了掌柜。
掌柜听完哈哈大笑,说着,这个女子在这个酒楼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任由着她去,伺候好这个人。
店小二就让店里的伙计搬了十坛冬风醉上桌,并且让后厨马上去做了岘城里最好吃的菜肴端上来。
一坛酒下肚,人就飘飘欲仙。
龚云喝着烈酒,品尝家乡的菜肴,回忆起前尘往事……
她们初识的那日,是在龚云的父亲升兵部副将军从岘城入京的那时候。
也是像今日这样的一个夜晚。
两个顽皮的小姑娘,都同时的偷偷跑出来看燕京的戏班子,两个小姑娘因为争夺花旦去谁府上唱一曲闹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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