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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第1页）

第10章10

当我因为同事的起哄和酒桌游戏，举起一块羊排投喂到异国女同事嘴里的时候，我没想柳如烟会撞入我的视线中。

但她就是出现了。

我眼睛快速地扫过她的腹部，隆起的孕肚已经变得扁平。

她只是立在那里，像一株摇曳欲颓的瘦樱。

延绵不绝的爱意隔着她水光晃漾的眼眶，随时要倾倒淹没在我们之间。

我们沉默地对峙，所隔已经山长水远。

Lisa率先打破僵局，大方开口：“Yang，这位是你的朋友吗？怎么不邀请她一起加入？”

Lisa招手示意她入席，她目光复杂，脚步未动。

有人低头扒菜，有人佯装喝酒。

团队中多数人，都见过我曾经貌美温婉的妻子。

我回了一个礼貌的笑容，温和询问道：“你要一起吗？多套餐具而已。”

柳如烟一瞬间背脊僵直，脸色一寸寸变白。

心口的膨胀让她的胃灼烧翻涌。

她想弯下身子蜷缩成一团，但她做不到。

像被紧紧缚住，裹成一颗蚕茧。

只因为那云淡风轻的一句话。

我太平静了，静得仿佛面对的只是一个陌生人。

她艰涩启唇：“不…不了，我还有事。”

我走到她面前，双手插在兜里，淡淡地说道：“那我送送你吧。”

柳如烟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只是缄默地转身，像一只孤雁，惊鸿孱弱。

我跟着她身后，保持着几步的距离。

长长的街道，我们就那样一前一后地走着，五年的婚姻在昏黄的落日中被我们踏碎最后一点余晖。

“就到这里吧。”我定住了脚步。

柳如烟没有说话，只是背影在光影中幽幽地颤抖。

“老......周漾，你不爱我了对吗？”她带着隐约地哭腔出声问道。

“嗯，不爱了。”我平静地叙述。

“周漾，我是孤儿，没有家的人只有拼命回报才能得到一点点慰藉。我不爱柳傲天，我只是......”

“可我给过你一个家。”

我打断了她的话，无奈地开口。

她只是想要反哺养育之恩，了结年少之谊。

她只是舍不得那点微薄得像纸一样的亲情。

更舍不得藏在心底的那一丝绻绻私情。

她绝望地回眸，哽咽开口：“我要怎么做？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那份离婚协议根本不是我签的！”

我垂睫，摇了摇头：“都过去了。我也没办法原谅你，因为我根本不恨你。”

“我不恨你，我也不爱你了，所以谈不上原谅。也许我曾经恨过你，恨你的时候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哪怕有一次，你同意拿掉孩子，倒掉那杯水，忍住那个耳光，哪怕在我跪下的时候，伸手扶我一把。”

“可后来我庆幸你没有把握住那些机会，让我能彻底放下对你的感情。”

柳如烟突然蹲下崩溃，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在异国的街道哭得撕心裂肺。

良久之后，她摇晃地站起身子，神情呆滞，转身一步步向前走去。

瘦长的街道中她的身影逐渐远去，寂寂寥寥，像一个实心的句点，凝固在我的目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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