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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萦姝回到家的时候,爹搂着她哭了出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这一生在朝堂上从未对谁低下头,却为了她,心甘情愿地递上了赎金。
她愧疚,也后悔,后悔不该让爹为她担忧,后悔不该利用亲人对自己的深情—
这一切,都是她那个好“母亲”害的。
哭过后,谢萦姝告诉父亲:“是林管家骗我嫂子坠下山崖,把我骗出去,交给了土匪!”
谢远臻气得抖,直叫拿人。
她接着道:“他说,是夫人让他这样做的!”
谢远臻一下子停下了动作,看着她,半晌才不可置信地道:“这—这怕是--”
闻讯匆匆而来的周氏,一进门就听见了这话,脚步一软,旁边的李嬷嬷赶紧扶住了她。
她挣开李嬷嬷的手,扑了上来拉住谢萦姝的手,哭泣地道:“姝儿,你可回来了--”
谢萦姝挣开了她的手,冷冷地道:“夫人,没能如你的愿--”
她话未说完,突然一道身影冲了上来,抱住了她:“姐姐--”
她低头,蕴华又哭又笑:“你还活着,太好了,姐姐,我对不起你--”
萦华哭得伤心无比,一副欲言又止,自责又愧疚的模样,
谢萦姝瞬间明白了她为何要说对不起。
她想了想,伸手摸摸妹妹的额头,心头的愤慨化为了万般怜爱:“不关你的事--”
谢北昭匆匆跟了进来,听见她这话,脸上一红,转开了头。
谢萦姝不再追究周氏,她可以不顾一切,却无法不顾弟弟妹妹的未来。
她可以有一个心思狠毒的继母,弟弟妹妹却不能有一个心思狠毒的亲娘,会连累他们一辈子的。
她转头对周氏道:“夫人,林管家说的是真是假,您自去追究,只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请夫人一定要转告与他--”
周氏擦了擦泪,看了她一眼,没回答。
谢远臻在旁边道:“赎你回来的银子,还是你母亲多年积存下来的,听说你被绑架,急的都生病了,一切等京兆尹查实了再说--”
谢萦姝点点头,却在心头冷笑了一声,查实?怕是查不实了!她的勒索信送到谢府的那刻,林管家就该死了!
她叹了一口气,回头替谢萦华擦了擦眼泪,萧慕晟说她妇人之仁,她到底也是妇人之仁,她放不下的东西太多了--
自从这天起,周氏就病了,一直闭门养病,吩咐让晚辈都不必晨昏定省,
黎锦云去探视过几次,都被挡了回来,说是夫人病得厉害,怕过了病气给少夫人。
京兆尹天天朝谢府跑,却连绑架谢萦姝的土匪一根毛也没有摸着。
这天,他抹着汗水出了谢府书房的门,脸色一片灰白。
谢萦姝装作恰好从那里过的样子,见了他,行了个礼,笑道:“实在劳烦大人了。”
京兆尹赶紧回礼道:“小姐多礼,是下官治理不力,让小姐受苦了。”
谢萦姝摇头道:“怪只怪那些土匪狡诈,一点儿模样也没有让我看见,我能平安回来已经是托大人洪福了,实在不敢期颐太多。”
京兆尹越觉得谢家小姐善解人意,带着歉意道:“本月会试,却频繁生各地来赶考的学子们失踪或遇害的案子,府中人手不够,的确是忙不过来,但下官一定会努力把害小姐受苦的贼人捉拿归案。”
谢萦姝本来怀着些愧疚,想要安抚一下根本不可能找到劫匪的京兆尹,听了这个消息,说不上来地觉得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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