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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身。”天子咳嗽了一下。
天子越是这样,候在不远处的御医便越是心惊肉跳。
这段时间,已经死了好几位有名望的御医了,若再出岔子,下一个去黄泉之路上报道的便是他了。
天子凝神,视线在殿内转了一圈,视线落在楚锦佑身上,拿出慈父的模样关心道:
“小五,父皇最近政务繁忙,还没来得及关心你,你的腿恢复得如何?上次派到你府上的御医言行无状,父皇已经替你将此人处置了,若再感到身体不适,父皇给你送几个御医,给你调理调理身子。”
楚锦佑控制着轮椅来到大殿中央,将所有情绪敛去,语气冷淡道:“多谢父皇关心。”
至此,众人惊奇地发现,五殿下竟坐着一个会移动的椅子,看着还挺舒服的。
“你这凳子倒是有意思,是何人所造啊,朕重重有赏!”天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脸上的笑容又重新将情绪掩饰起来。
楚锦佑面无表情地扯谎,“回父皇,此物名为轮椅,是儿臣闲来无事时琢磨的东西,若父皇喜欢,儿臣便为父皇再准备一张轮椅。”
他对天子没有一丝恭顺,眼中的情绪如寒潭一般冰冷刺骨。
气氛凝固了一瞬,天子突然哈哈大笑,“瞧瞧,还是朕的五皇子最得朕心啊,若小五的腿……唉,可惜了。”
话音刚落,诸多满含恶意的眼神投注在楚锦佑身上,而楚锦佑却对此视若无睹。
他微微一笑,“父皇不必为儿臣忧心,如今儿臣已是身有残疾之人,自然要将西北边境守卫军的虎符交还,只不过……”
“吾儿但说无妨。”
“这些年来,西北边境守军的军粮都是儿臣一人承担,若有人代替儿臣接下西北边境的事宜,必须将军中的粮饷也一并管束起来。”楚锦佑说道。
天子大惊,“朕记得军饷不是由范大人管着吗,因何缘由让朕的边境子民受到这种苛待啊?”随后愠怒地拍了拍桌子,“朕的范爱卿何在?”
“回陛下,范大人身体抱恙,担心给诸位大人过了病气,便在家养病。”一位大臣起身回话。
“好啊,怕是做贼心虚,在家中躲懒吧?”天子笑了,“来人,速去范府拿人,范家老小皆在明日午时斩首示众,罪名为……贪污军饷,嗯,就这么定吧!”
殿内大臣互相对视,皆看到彼此眼中的惊恐,他们不敢再多说一句,生怕自己因说错话而降罪,再牵连家人。
陛下,已经不是当年的陛下了,他现在的每一个命令都可能如今日一般,乃即兴所为。
大顺天子疯了!
大顺的未来何在?
君无君样,国将不国!
“父皇,儿臣以为此举不妥。”楚锦佑说道。
“哦?吾儿以为此事该如何办?”天子俯身前倾,视线紧紧地锁定楚锦佑。
“回父皇,儿臣以为此事并非范大人一人之过,如要定责,需查清军饷被贪的全过程,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一人,若查出还有旁人贪污军饷,则范大人同罪论处,即可。”楚锦佑说完,周围大臣惊得长吸一口气。
楚锦佑的意思是,贪污军饷之人,查出一个便杀一个,查出两个便杀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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