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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子莫若父,张保康一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这是套话,不由得摇了摇头道:“你?真应该好?好?反省一下!嘴上没有个把门儿的,越说越来劲儿,这还是当着小秋的面……”
张大梁正顺从地点头呢,听?着这话,迷惑地抬头看向老爷子:“不是,我说啥了啊?怎么又碍着小秋的事儿了?”
张保康认真打量了他两眼,见他是真心疑惑,这才郑重道:“小妞妞都快五岁了,你?也得记住避避嫌,跟女同志走那?么近,万一有人说闲话……”
张大梁这才明?白了老爷子话里的意思?,他不由得一拍大腿,平生第?一次打断了老爷子的话:“哎呀!爸!你?想到哪儿去了?!我就是纯粹敬佩人家赵朱的为人!怎么一提女同志就非得想歪呢?还是革命老同志呢,我看你?这思?想也够封建的了!”
张保康第?一次见这个儿子跟他梗脖子,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仿佛判若两人的儿子,这几句反驳一下子打乱了他原本打好?的腹稿,害的他居然忘词了!
一时之?间,父子二人面面相觑,房间之?中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气氛之?中。
突然,随着一阵慌乱的拍门声,王阿姨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张大哥,刚才嫂子来的电话,小妞妞掉水里了,现在已经送医院了!”
“什么?”两人立刻忘记了刚才的尴尬,异口同声地发出了惊呼,同时站起了身来。
好?在小孩子火力壮,小妞妞并没有什么大碍,岳秋受了点惊吓,保险起见,大夫也开了点保胎药,嘱咐了几句要好?好?休息。
见她们有惊无险,张家父子这才算是放了心。听?说是有好?心人救了孩子,又连忙追问起恩人的情况。
结果一提这事儿来,婆媳俩都是一脸愧色——当时只顾着孩子,倒是忘了问清楚恩人的姓名住址工作?单位了,这人海茫茫的,上哪儿找人呢?
岳秋还有点印象:“是个高个子的女同志,绑着两条麻花辫!”
张大梁却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你?说这算什么特征呀?满大街都是绑俩辫子比你?高的女同志呀!”
岳秋身材娇小,张大梁嘴贫,老拿这个打趣,见他此时又开这不合时宜的玩笑,饶是她好?脾气,也忍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又不是跟我比,我看着她比你?还高呢!”
张大梁不以为然,吕云却是帮腔道:“没错,那?姑娘个子可真不低!”
说到这儿,张大梁突然心中一动,说起个子高的女同志,他不就认识一个?不会?这么巧?他刚想说话,突然想起老爷子的误会?来,立刻就把那?句猜测咽了下去——老爷子本就胡乱猜测上了,自己还是少给人家惹些?麻烦吧!
张保康的担心没写在脸上,但见她们平安无事也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至于小孙女的救命恩人,也只能私下再慢慢打听?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小妞妞火力壮,赵朱这个大妞妞的病却是来势汹汹,周日晚上被送进了医院,打了退烧针,却是直到周一早上体温才恢复正常。
赵朱本来还打算轻伤不下火线,正想说自己要去上班,一开口却是发出了一阵跑风漏气的嘶嘶声。
看她这样子,奶奶认为是她工作?太拼命,平日里的劳累都攒了下来,受了凉后就被全引发了出来。她直接拍板,直接替赵朱请了三天病假,要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赵朱努力发出了几个音节,却是奇音怪调,让人都听?不明?白说的啥。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虽然跟单位请了假,但周二去见张书记这事儿却是没法?儿请假。
她只好?提前?去了市革委会?,先是见到了肖秘书,也不用多说,一开口肖长青就明?白了她的情况。
现在的人还没有把风寒感冒和?病毒性感冒分那?么清楚,在普遍认知中,都觉得感冒会?传染。况且她这个样子,话都说不清楚,去见领导也实在不合适,肖秘书连忙去跟张书记汇报了情况。
张保康事务繁忙,原本也就是抽个空,想看看是什么人物能引得人人来为她说项,但如今他也没了那?个兴致。
听?见肖长青的话,他把手中的钢笔帽慢慢拧紧,这才道:“既然小赵同志生病了,那?我就不见她了,你?跟周思?齐同志说一声,看加入代表团有什么选拔标准,就让他按标准来!”
听?说张书记不再准备面试自己,而是让自己把个人简历直接交到负责代表团的周副市长那?里,赵朱也是暗暗松了口气,能说会?道的人失了声,那?就像是士兵手无寸铁上战场,实在是太难了。
参加广交会?的代表团人员名单虽然还没有定下来,周副市长却已经是成竹在胸:各厂的名额基本不变,市里由自己带队,再带两个办公室人员,两个商务局人员,也就够了。
作?为一个依托煤炭而生的三线城市,应城虽然也经常参加广交会?,却没什么亮眼的成绩。说起来,革委会?的人员在代表团里只是为各企业服务的,创汇成绩好?,他们也没什么大功,创汇成绩差,他们也没什么大过。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算不上露脸显功的名额,居然也入了张书记的法?眼,还派了肖秘书来打招呼。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周思?齐半点磕绊儿都没打,连那?份简历都没看,就把赵朱的名字加入了代表团名单。
于是,一封借调赵朱同志去市商务局的工作?联络信很快就来到了何书记的案头,何书记似乎早有预料,爽快地把信发到了人事科——既然说是借调,工资还得按原级照样发,可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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