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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贰法士紧步赶来,将一卷水镜卷轴放入春风剑侠怀中:“阁主……等剑侠醒来,看了就明白了。”
见阁主没有拒绝,离贰法士内心稍作安慰,今日悲剧,若要阁主亲口向剑侠诉说,何其残忍。
裴牧云抱着师兄向儒门走去。
他前额刚才叩首时已破,此时鲜血浸染,加上怀中伤痕累累的解春风,如索命厉魂一般,众多儒修竟被吓得步步后退。
众人都以为天疏阁主是要寻仇,却听他冷声问:“各位可知,你们儒门、凡间的帝王将相,是什么?”
什么?
不等儒门反应,天疏阁主像是先前儒门之主一般自问自答,嚼雪含冰一般道:“是欺压百姓的窃贼。农夫织工每日辛勤劳作,成果却被你们偷走。尔等儒门高修,帝王将相,地主豪族,都是以一己贪欲占万人生机的强盗。百姓不需要你们所谓的治,所谓的为民,所谓的悲悯。百姓需要的是生产工具,和打碎奴鞭的自由。”
“请各位谨记,我裴牧云与各位不共戴天。”
“还有。儒门之主,你要记得今日。”裴牧云深青双眸紧盯姬肃卿,“记得今日,我师父被你逼死。记得今日,你唤醒了红色的幽灵。”
他错了。
他早该听师父的,玄真剑修,自当奋发进取。
既然蒸朋革命将至,那么,就让他留下钢铁洪流的星星之火。
以告师父在天之灵。
皆是泥人
天幕上,星归道长以己身填补天柱裂缝,观看着水镜投映的百姓与修士纷纷跪倒。再看天疏阁主伤心至极,感染了不少人哀哭低泣,念其师徒情深。
但天疏阁主接下来的话,恰似一声惊雷,将所有人震在原地。
“各位可知,你们儒门、凡间的帝王将相,是什么?”
“是欺压百姓的窃贼。农夫织工每日辛勤劳作,成果却被你们偷走。尔等儒门高修,帝王将相,地主豪族,都是以一己贪欲占万人生机的强盗。百姓不需要你们所谓的治,所谓的为民,所谓的悲悯。百姓需要的是生产工具,和打碎奴鞭的自由。”
观看着水镜投映的百姓与修士皆是愕然惊魂!
荆楚天疏阁外,原本对着天幕奋笔疾驰的闻人去病被此语惊得一笔落错,在纸簿上按下一道浓黑墨痕,他大睁着眼睛望着天幕,手中之笔都抖了起来,心中一时也不知是惊喜还是惊骇。
远至京城,天幕异象自然引起了宫中注意,开始不久就派了修士去天幕下观看,修士以灵力信笺记述,灵力信笺飞到宫中,再由太监向满殿文武和圣上转述。太监收到最新的灵力信笺,尖声宣读,读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念了什么,登时吓白了脸。满殿文武像是被捅了的马蜂窝般哄闹起来,哗众取宠、污蔑君上、惑民妖言等等批语不绝于耳,高坐王位的明樑帝更是一声怒吼:“反了!!反贼!!!!快、快!!!快把这个反贼给朕抓起来!!!!”
有大臣跪地劝道:“圣上,虽那天疏阁主妖言惑众,可他师父刚补了天柱,此时抓他,我等凡夫,能不能抓住半步剑仙还两说,真抓住了,一来必生民怨,二来,能拿他怎么办?他师兄可是真龙啊!”
明樑帝听到最后一句变了脸色,阴沉问:“朕问你,谁是真龙?”
那大臣自知失言,磕头如捣蒜:“臣失言,圣上才是真龙天子!圣上恕罪!”
“拖出去!给朕打!”
冷笑看那哀求的大臣被太监们拖出去,明樑帝看向噤若寒蝉的满朝文武:“反贼在外面妖言惑众,你们这些废物,拿着朕的俸禄,连反贼都办不了,朕要你们何用!”
一片请罪磕头声中,明樑帝又看向站在殿侧的天竺僧们:“还有你们!你们不也是修士?西天佛修们,朕可是赏了你们无数良田珠宝!怎么?你们也拿那反贼没有办法?!”
天竺僧们面色不愉,领头者还是勉强躬身行礼道:“圣上息怒,我等定尽心为圣上铲除反贼。请容我等做些准备,明日,便去会他一会。”
明樑帝讥讽道:“平日牛皮吹得大,什么东土无敌手,今日要用你们,就变成要容你等做些准备了?好,好,朕就让你们做些准备,但明日,你们最好可是不要夹着尾巴回来!”
天竺僧敢怒不敢言,只得低头念佛。
明樑帝眼神又扫向满朝文武,满朝文武顿时就集思广益起来,有说:“不如将观看天幕的百姓全都抓起来!”
有反驳:“那么多百姓,哪有许多牢房关,关了还得喂,就算喂糠,这糠从哪里出?”。
有说:“那就挑着抓几个,杀几个,以儆效尤!”
有反驳:“胡说八道,眼下还没闹事,又没个好由头,平白杀了,你是怕百姓不反不成?”
有插嘴:“若是鼓动闹事,再抓几个杀了,这账,不就自然而然就记在天疏阁主身上?”
七嘴八舌,你来我往,官术乱斗,好不热闹。
最终是得出计策:“圣上,不如以修治修,此事是儒门惹出的,天疏阁主已将儒门之主视作不共戴天之仇,咱们何不坐山观虎斗?您写封斥责送去儒门,要他们了结那反贼,难道儒门还敢不听?”
明樑帝被吵得头痛,不耐烦地允了:“便以此计行事!不过,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是躲事!”
下面磕头不绝:“臣等不敢。”
明樑帝冷笑一声,忽道:“还有,即可下旨,从今日起,禁办神宫集会!”
满朝文武心头剧震,神宫集会已举办数千年,是四海九州交流学识的盛会,万分重要。历朝历代,即使在战火中,也从未停办,明樑帝若要禁办此会,便是千古第一人,这可不是好名声,轻则民心丧尽,重则遗臭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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