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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你我皆亡（第2页）

地表已是海兰江集团一手遮天，无时无刻不在渗透地下。老人尚是以为还活在与地表唇齿相依的2060年代里，地下有战前工业，地上有丰富资源，几大集团统合一心，齐力清扫地表异兽，重建地表废墟，信仰着终归有一天，人类重登太阳之下的地表，回到人类的辉煌年代。

现在是2081年！异兽战争是打赢了，一介草民都知道地上地下剑拔弩张，温月身在保卫局，更是清楚海兰江集团的狼子野心！

夺权！内战！天翻地覆！

温月食指紧扣扳机。

“我知道你上线是地表行动局的周垦龙，认贼作父到这条狗身上！交出其余‘朱砂’受体移植者名单！我给你个痛快！”

效命于海兰江集团的地表行动局，是唯一一个能与地下保卫局全面对抗的势力，保卫局捍卫秩序，行动局便要毁掉秩序，地下愈失控，行动局愈得利。

而周垦龙，此人正是行动局在紫霞区负责人，不仅策划了“朱砂”案，军火走私、人口偷渡、帮派仇杀、水源投毒，紫霞区数年来大案要案重案皆有是此人幕后操纵。

保卫局惨死的四十三名探员，紫霞区数百条人命，这些血债，都要一笔笔算给周垦龙！

甚至是温月的胞弟，温瑆，也被这条狗害的没了一双腿，要在医院中了此残生！

如此血仇，如此大恨！

“回话！”温月喝道。

“交出名单，我还能保住你家人！”

窗外光影斑驳，声浪浩大，新一轮穹顶投影再度煊赫，巷子口警笛声交替鸣响。摇滚乐节拍分明，每当架子鼓敲一下，电音就抬一分，落下，抬起，再落下，再抬起。

“Darknessdoesappearwhen，Illpresentyouwithatemporaryfix.”

（黑暗降临在此时，我将赐予你一时解药）

“Myaplice，thisbottomlesspit，Itsboutasdeepasitcouldget.”

（我的共犯，这是无底之洞，要多深它便能多深呢）

李皓咳出口血痰，他直勾勾地盯着温月，竭力倚着墙站起。

“身履炼狱，心属祖国，这是当年咱们一起宣的猎兵誓，当初在地表打生打死，明白这是替子子孙孙提前吃的苦，让他们不用再当地下老鼠……”

舞台灯咿呀旋转，遮住李皓眼里神光，他呼吸地越来越艰难，肺里如同拉着风箱，“嗬嗬嗬”地响。

“你不也是保卫局的狗？名正言顺替上面做断子绝孙的事罢了。”

李皓挪动脚步，肩头黑血不绝如缕，嘶哑道：“至于‘朱砂’……哈，老子没收海兰江一分钱！老子自愿的！”

李皓顶着温月的枪口，嘶吼道：“只有这样，老爷们才会怕！等到一百万个残废工人长出全新手脚来，一级级晋升成伟大人类，就是纯血老爷去血肉工厂做死工的时候！”

李皓猛然一咬舌头，喷出口黑血，五官扭曲到极致，疯狂大笑道：“他妈的地表的老鼠都能晒晒太阳！”

“你愿做老鼠？”

“老子不做！”

刹那间，相邻筒子楼射来数串强光，温月下意识飞扑滚地，弹雨霎时覆盖了小小的客厅。

温月爬到墙角，她几乎要拽暴露在外的李皓进来，她眼神忽地一凝，李皓的身体忽然吹气般鼓胀起来。

这是要义体、兽体一起自爆？

他盯着温月，眼瞳尽墨，恍如恶鬼，嘴边挂着嚼烂了的舌头，喉头挤出最后一句话：“时日曷丧，予及汝……”

“皆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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