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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豆青椒炖牛肉的基本做法：热锅凉油，焯过水的牛肉下锅翻炒，上色后加水煮，二三十分钟后下入土豆、青椒等蔬菜以及调味料。

我的简单改良版土豆炖牛肉：在最后调味的过程里加入盐，和盐，还有盐。

在等待牛肉的途中，我把奥黛丽给的信翻出来看了看。她认识了一个野生非凡者，并且愿意带她加入她们的非凡者集会，问我要不要参加。我觉得这事和我好像没什么关系，我也不好意思腆着脸过去，更何况我本来就已经很忙了，于是在心里回复了拒绝，在信纸上回复了沉默。看着灶台上摇曳的火焰，我顺手把信封和信纸一起夹到上头烧了。

牛肉味道发腥，肉硬得好似过期口香糖，这实在不是我的过错，而是东区肉贩进货渠道的问题。与我不同，艾米和缇娜都对牛肉十分满意，因为她们好久没吃了，哪怕它很硬很臭，也遮挡不住里面蛋白质的香味。发现肉不好嚼之后，她们用力地把块状的牛肉吞进肚子里，几乎被这顿饭噎到窒息，却还是赞不绝口。

我差点哭了。这场面太令人伤心了，要是奥黛丽在这儿说不定已经开始掉眼泪了。我把我盘子里的土豆饼吃掉，抓紧时间把盘子收拾到水龙头底下，以免让她们母女俩发现我的情绪问题。盘子第一次有了洗不掉的油渍，我蘸着肥皂蹭了两下，冲干净，摸起来依然黏腻腻的。

晚上从伍兹那儿偷点洗洁精好了。

当我发现一个人其实外强中干，而且甚至有求于我的时候，那个人就会成为我后半生的欺凌对象。很可惜，两辈子过去了我就找到伍兹这么一个冤大头，不把他往死里逼，绝对会成为我接下来三辈子甚至四辈子的遗憾。谁让他想要踏入非凡的世界呢，运气不好的人就会这样，忙忙碌碌折腾了几十年，才能勉强摸到一条供他进门的线索。如果没有我，他可能等到四五十岁才会第一次拿到主材料，颤颤巍巍地把那杯魔药喝下去，然后失控，或者晋升的时候失控。嗯，我管他要这要那是非常合理的。

这么一想，我觉得良心安定多了。

晚饭后，我们三人一起出门，各自走向了自己晚上要去的地方。艾米暂时还没有辞职，今天最好还是跟老板说一声。我则需要观察伍兹接下来的态度，他和我谁能活下来，全看今天的结果了。缇娜不知道我的内心如此暗潮涌动，但凭借着她对整个事情的理解，拍了拍我的后背以作安慰：“你放心，这种事我见过的多了，他敢动我就敢跟他干。”

谢谢你缇娜，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你最好还是不要动手，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

面对我的时候，伍兹的眼神里夹带了一种期待。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自己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只是到吧台拿啤酒的时候靠近了他，低声问道：“你希望最晚什么时间能拿到？”

“什么时候都可以！”他不禁浑身颤抖，“当然，我希望能在一个月之内拿到……”

观察了一下我的表情，伍兹又心惊胆战地低下了头，“当然，这，这一切都看您……”

别这么卑微好吗，你是要花钱的……我一个乙方都有点看不下去了。眼看着等待啤酒的客人越来越多，我给他丢下一句话：“线索能在明天之内得到。”

说完，我急匆匆地跑出吧台，给已经有些烦躁的客人送上了一杯杯啤酒。

伍兹看上去并没有不安。他急切又虔诚地等待着我，似乎毫不怀疑。他把赌注全押在我的身上了。

感觉他受过不少挫折。有点可怜。

我明天一定会尽快问出深渊的线索，然后给你答案的。我在心里默默画了一个黑夜圣徽。

不过，前提是伍兹也不会突然出卖我。

下班前，我和缇娜依然吃着炸糊的剩薯条。两个马克杯被推到我们的面前，看着我们迷茫的眼神，伍兹哼了一声，“请你们的。”缇娜看了看我，露出了不信任的表情。看到我们这样的态度，伍兹显出了几分失望。

算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我拿过马克杯，抿了一小口。没有下药，顶多是多掺了水，口感甚至还是冰凉的。看我喝下去没什么事，缇娜也犹犹豫豫地举起杯子，喝下了一口。

伍兹舒了口气。我顿时感觉不妙：“你往啤酒里放了什么？”

“什么也没放！”他没料到我会突然发难，“我有病吗，惦记你们两个？”

缇娜立刻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要去揪伍兹的衣领。伍兹则拧住缇娜的手腕，两个人即将燃起战火，我赶紧把他们俩都拉住，“我没尝出啤酒里有别的东西，先别打起来！但是，你刚刚在紧张什么呢，给我说明白。”

伍兹不忿地扭过头去。缇娜大嚷起来：“还说没放东西！幸亏我们喝得少！”

“我就是看你们愿意喝我放心了不行吗！”伍兹的情绪爆发，他转过身，狠狠地拍着吧台面，差点把杯子都打下去，“我没放！”

“看到你承认你缺爱我也很惊讶。”我往后退了退。

伍兹似乎想把杯子摔在我的脸上，但最终忍住了。

“准确的说，你从来没做过好事，所以做好事的时候会很紧张，这是正常的。”我重新端起马克杯，喝了一大口，再展示给他们两个看。“我理解了。”

“切。”缇娜大声地嘲笑起来，“做了一辈子亏心事，别怪别人看不上你。”

“缇娜，其实咱们三个都没多大吧。”

我很快喝光了我的那杯啤酒，把杯子放进洗碗的水池里一块儿刷了。伍兹紧张地挪腾着中心，看我刷洗餐具。等我拿出最后一只杯子，他掏出我的工资，没有等我接过来，而是直接塞进了我的围裙口袋，在靠近我的一瞬间，我好像隐约听到了一声叹息：“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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