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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弄清垂眸厌烦道:“我不结婚。”
“不结婚啊?”徐母惊了一下,然而她的第一反应却并非觉得这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反而——
“那正好,你如今事业蒸蒸日上,肯定需要个继承人,你弟弟不就正合适么,以后家产都给你弟吧,让你弟给你养老。”
“……”
徐弄清:“这些东西,我当然会悉数送给值得的人。”
徐母便以为他在暗示,要他们对他好些,尽心些,于是连连点头。
她还想说话,可徐弄清已经无心再往下谈了,他偏开头,下颌紧绷,竭力掩饰了自己难以隐藏的不耐,牵起散落在一侧的狗绳,带小福下车。
这里还有舒荷残留的气息。
小福一嗅就狂甩尾巴,汪汪地叫,希望能把自己的主人叫回来,可舒荷已经离开有十多分钟了,怎么可能听得到它的呼唤?
徐弄清牵着它,一路步行到福安路。
仍然是上次那个位置。
他在围栏外,看着围栏内草坪上正在喂德牧的舒荷。
小福趴在围栏上,吐着舌头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能叫,就是有种感觉,自己好像并不重要,所以主人扔下他了。
它只能偷偷看主人,如果叫了会被驱赶。
毕竟主人有更好看的狗了。
而它是只黄黄的小土狗,爸爸妈妈都是普通的看门狗,体型没有德牧庞大,外形也没有德牧威风凛凛。
它轻轻地嘤了声,贪恋地盯着主人看了许久,在围观主人用小气球逗别的狗时,眼神又变得有些黯淡。
它难过得不敢看下去,逐渐从围栏上下来,蹲坐在徐弄清身侧。
徐弄清没什么空每天遛狗喂狗。
都是雇的专人定时喂它,遛它,养的倒也不错,毛发油光水亮,体型正常矫健。
明明也算小酷狗。
可小福却觉得自己不威风所以得不到喜爱,它萎靡不振地低头趴在地上,嘴巴抵着沙土,眼神忧郁地眨了两下。
牵引绳随着小福趴下的动作微微晃了晃,带上些力道,徐弄清于是顺着力道垂下了头。
他看着小福,神情有些微微一恍,最近总这样,轻而易举魇在了回忆中。
舒荷刚开始养小福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的,问他狗能喝牛奶吗?能吃大块的肉吗,能抱在床上睡觉吗?会不会被压死,要盖被子吗,不盖被子会不会冷死。
那是养小福的第一个冬天。
小福从站都站不稳磕磕绊绊长大了。
它的成长轨迹舒荷没有全部见证,那时候正是两人第一次异地恋,他还在家中,他们只能以书信来往。
可相比较他,舒荷似乎还是更喜欢小福。
徐弄清攥动牵引绳,将萎靡不振的小福拽了起来。小福慢慢从匍匐状态重新蹲坐好,忽有一阵风吹来,它被吹得睁不开眼,听力极好的狗耳里传来主人清澈好听的嗓音。
他在对另一条狗说,你的小气球要被风吹走了,被风吹走了你还捡得回来吗?
另一条狗汪了一声,接着是项圈被晃动的声音,伴着跑动的吐气,它像是在用实际动作告诉主人它有多厉害,当然能把球球捡回来。
小福蹲坐着,听着听着,眨了下眼睛。
它眼睛湿润润的,喉咙里发出一点细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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