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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漂亮,画也漂亮。”
说着说着,少年的眼里倏然起敬。
姜早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摇头“你学个几年也能跟姐姐一样厉害。”
言舒然听此,觉得请求有希望,她立马将腹排很久的话说出来。
“我在明城上大学的时候,自学画画的室友去兼职都是按单次算,一次一百,我知道你肯定比她们厉害,所以我给你翻三倍可以吗?”
三百。
这个数字让姜早有些心动。
她本来就打算找些兼职赚些额外的钱,好攒着,画画刚好是她的拿手活,她看了眼言舒然又看了眼言朝生,教画画不难,难就难在没有教室,她也不能霸占着花店接私活,也不好去小洋楼打扰梅阿婆和何斯屿,夏天待在小木屋里又像火烤一样。
言舒然见她皱着眉头发难,咬咬牙说:“单次四百可以吗?”
为了攒钱给弟弟做手术,她做起直播,刚刚入门,播一晚上下来也不能赚个四百,再多她就无法支付了。
姜早摆手,“我不是嫌钱少,我是想不到能在哪个地方给你弟上课。”
话音刚落,何斯屿踩着天际最后一丝朦胧走来,单手插着兜,嘴里还叼着一根烟,借着咬烟的姿势扬起嘴角。
“地方我来找。”
黎明之前的彩蛋
夏季日落的晚,姜早把教言朝生画画的时间定在每周六晚上六点,距离周六越来越近,姜早也不知道何斯屿能不能在短暂的时间内找到合适的地方。
周五这天,姜早一下班就回小洋楼,想当面问问何斯屿有没有找到画室,问清楚了她才好给言家姐弟交代。
电瓶车刚骑进名苑小区,何斯屿就打来电话。
内容言简意赅。
“在路口下车。”
姜早挂断电话,一抬头就看见何斯屿。天色朦胧,他站在破旧的画室前,嘴里叼着棒棒糖,他的影子随着上年纪的路灯左右摇晃,仿若一艘忽远忽近的船。
他似乎等了很久,正闲散地拨弄着门匾上的野花,听到停车声,抬起头来。
“这。”
姜早稍有迟疑,过了几秒才朝着他走去。何斯屿原本抱着手臂,见她走进稍稍侧身而站,单手搭着门框,目光沉沉地跟随她,期待她下一秒的表情。
她攥着挎包肩带,秉着呼吸慢慢往里探。
前一秒,姜早还在想怎么埋汰他找了个破地方,下一秒就被里面的世外桃源惊到,小嘴自然而然微张,卡住的大脑只有梦幻两字。
姜早没进过这间画室,但从窗户窥探过,那时里面墙壁破旧、画板凳子放得杂乱、尘土飞扬,可现在毫不夸张的说已经由土胚房变成梦幻城堡。
墙壁被涂上蓝绿色,好似澄明的天空连接着碧绿的草原,天花板上吊着数颗星星月月,不算宽敞的画室依次摆放一张长条桌,三张画板,三张椅子,还有一架钢琴,钢琴旁还摆有一把吉他,长桌上摆放很多新鲜的上面还沾着水珍珠的葡萄,还有一瓶红酒。然后就是一条棕色的复古沙发,沙发旁的茶桌上有一台老式音响。
最让姜早眼前一亮的地方是一进门就能看见的窗户,青苔围绕着窗子长了一圈,上面还生长着几多不知名黄色花朵,或许是故意留下的又或许是遗忘,那点黄色意外成了一片绿色里的唯一明亮。
意外的,自由的。
身后的何斯屿跟着进了画室,“啪”的一声,打开灯。
瞬间,头顶上的星星点点被赐予魔力,照亮整间教室,让人分不清是在白天还是黑夜,是在室内还是在大草原。
他说的随意,“这家画室的原主人是一位小学美术老师,前几年跟着儿子去大城市享福了”
“从现在开始,它就是你的小世界了。”
次日傍晚,姜早就在这间画室进行第一次教课。
她学过油画、水粉画和水彩画,但她主攻水彩,所以第一堂课她打算教言朝生认颜色和配色。
考虑到言朝生听不见,何斯屿提前准备了一块木板,他靠在墙上,姜早每说一句,他就负责在黑板上写下来,有时候姜早语速太快,他跟不上就会一气之下把粉笔折断。
这时姜早和言朝生就会愣愣地看着他。
见状,他又黑着脸重新拿起粉笔。
介绍颜色只是基础,接下来是调颜色,为了便于理解,姜早亲手做示范,在调色盘上挤上玫瑰红、黑色、白色、大红、柠檬黄,言朝生目不转睛地盯着姜早的手看,由于靠得太紧鼻子上沾染一点点白色,姜早见状赶紧找纸帮他擦掉。
言朝生愣住,像只乖巧的猫咪等待着主人的宠爱,姜早心尖微颤,两眼弯弯,“真可爱呀。”
少年能感知到自己被喜欢,拘谨地说了谢谢。
何斯屿冷不丁抬头,就见到姜早用食指划过言朝生的鼻尖,嘴角荡漾着醉人的酒窝,他撕开棒棒糖包装的动作停滞,心里莫名有些酸涩,过了片刻,他叼着棒棒糖欠下身,伸手掐了掐言朝生的鼻子。
语气不是很好,“离远点,小心姜老师把你的画成关公。”
言朝生听不见何斯屿说的话,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他,何斯屿收回表情,再微皱着眉,言朝生就被吓得躲到姜早的身后,双手抓着她的手臂。
“你弄疼他了。”
姜早瞪了何斯屿一眼,转身将言朝生拥入怀中,不能用语言安慰,她就轻轻地拍打他的肩膀,过了许久,他依旧躲在她的怀里瑟瑟发抖,还有些微抽泣声。
“这就哭了?”何斯屿一脸无辜,他不可置信地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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