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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定海神针,这个节目的收视宝贝不在。
现场顿时议论纷纷,也开始有人骂起节目组,以为又是节目组搞的鬼。
顾执听着何斯屿的名字,感受着台下的愤怒,却无力可施,只能硬着头皮按计划进行。
他给键盘手一个眼神,对方立马接受且会意,起先他还怕独奏会出问题,但渐渐地,他的灵魂与乐器灵魂交融互通,很快就忘却所有,享受长达一分钟的高光。
键盘手独奏结束之后是电吉他手,再之后是一直默默无言的架子鼓,顾执一直用余光关注身后混黑的通道,祈祷下一秒何斯屿就能从里面跑出来,可千千万万个一秒流逝奇迹都没能出现。
何斯屿像是所有人的一场梦一样,灯光一打就人间蒸发了。
到吉他独奏的时候台下已经有人按耐不住提前立场,甚至还有人破口大骂,舞台两旁的流动屏一片恶语。
顾执汗流浃背,咽了好几次口水,依旧觉得口渴,拨弦的手指不停颤抖。
他顶着压力弹了三十秒,又看了眼身后,暗自叹了口气,只好缓缓哼起真正的前奏。
终于听到了不同的动静,留下来的观众总算没那么气势汹汹。
麻蛋,何斯屿,你怎么还没来。
顾执被气得暗骂一声,就在这时,何斯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抱歉,我来晚了。”
所有乐队成员猛地向后看,看到何斯屿的那一秒激动地喊了一句“队长”,但看清何斯屿身上的伤之后又倒吸一口凉气。
何斯屿的脑袋,左耳和右眼分别缠着纱布,纱布上的细雪渐渐融化,导致早就凝固的血液又一次活了过来,缓缓往下流,他孱弱地喘息着,艰难地挪步至舞台中央,这模样哪像海报上的朝气小伙。
“大家好,我是歌手何斯屿。”他走到话筒前喊了声,这一喊好像耗费了他全部力气,他随即扶着话筒大喘气。
姜早坐车离开之后,何斯屿又挨了一顿毒打,但好在柯允报完警就冲上去趴在他身上替他挨打,算是保住了他的命。
即便警察很快赶到,但还是让闻烁跑了,抓到的那五名大汉只字不提闻烁的去向,这让警方很无奈,只能立刻搜寻。
何斯屿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诉警方之后,去附近的小诊所进行简单的包扎,尔后立马赶往比赛现场,好在来得不算晚。
陈飞看着满身伤的何斯屿眸色沉沉,立马对镜头甩脸,就差没有立刻骂街想让导演组延后比赛,可他刚要开口就听到何斯屿说道:“我的助听器坏了,听不见任何声音,所以能不能让我来说。”
粉丝满眼心疼地看着何斯屿,点头齐声说道:“何斯屿,你说,我们听!”
何斯路听不见,他的世界没有声音,只有一片白雪茫茫。亲人的离世,兄弟的背叛和爱人的抛弃让这场暴雪长久地停留在他的心里,让那本该爱人和被爱的地方层雪冰封,寸草不生。
从此,他惧怕冬天,畏惧一切白色。
何斯屿听不到粉丝的鼓励,毫无波澜地道出心里话:“我知道在我第一次站在这个舞台的时候你们就很不理解,都说我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真少爷,为什么还要非要闯音乐圈,还有人觉得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何北书在背后帮忙。可你们不知道的是,我不但没有利用这个身份,还要承受这身份给我带来的伤害。我父亲在我没出生之前就出轨,甚至还剩下一个与我同年同月同日的私生子,他甚至还把他带回家和我同吃同住十几年,更可笑的是我还把他当作兄弟。可就在刚才他派人撞了我的车,导致我的左耳耳发生了不可逆的伤害,左眼差点看不见。”
何斯屿没有把闻烁害死他母亲的事说出来,因为亲人的离世是沉默的,这伤害对他来说是不可言说。
台下观众屏息敛声,认真听何斯屿说,有些人已经替他哭花了脸。
“两年前,我的耳朵也被他害得几乎处于听不见,那时的我几度想要放弃,也想过自杀,好在最后我在一片玫瑰园遇到一只翠鸟,她让我别背对阳光,别让太阳离我太远,这就是我今天拼死站在这的原因,我想证明给她看,我有在认真听她的话,我也想知道那句话是真命题还是假命题。”
何斯屿仰起头,盯着屋顶看,好像真的能透过厚实的屋顶看到屋外的天空,好似天空恰时飞过一架飞机,他的爱人就坐在上面。
他以为只要他成为常青树那只鸟就不会飞向别的树,但他错了,彻彻底底的错了。
“我也不知道我以后还能不能继续唱歌,我也不知道飞走的鸟会不会再飞回来。”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用祈求地语气说道:“所以如果我唱的实在难听,大家可以捂住耳朵,可以弃票,但请让我唱完这首歌,让我向我的舞台告别,让我为我的小鸟践行。”
“最后,我还想多说一句,即便前途渺茫,但只要没有遇到百分之百的挫折就还有机会逆袭!”
台下掌声如雷。
灯光师在众人的打气声里打开百万灯光,贝斯碎在车里,这次不能跟往常一样用手指敲打贝斯寻找节奏,又听不见外界的丁点声音,何斯屿迷茫地看着顾执,只好咬着牙乱张口。
这一张口就偏了节奏。
顾执见状慢慢走到何斯屿身边,把手里的吉他交到他手里,尔后搭着他的肩膀,轻轻地在他身上打节奏。
何斯屿愣住,两秒后立马通过顾执的口型找准歌词,延着唱下去。
其他成员也渐渐地凑近,挨得越近底气越足,底气一足,歌声就响亮,这首歌前所未有的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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