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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子,您慢些……”
外头响起小厮的声音,玉露察觉不对,忙走过去开了房门,将外头的人迎了进来。
小厮身高中等,不胖不瘦,年纪尚小,瞧着也算讨喜,眼下正费力的搀扶着自家公子,小步往里头走着。
谢庭玉脸上漫着两团潮红,醉眸微醺,唇瓣泛着水光,眼尾都映着几分红晕,懒懒散散靠在小厮身上,试图借他的力站稳脚跟。
小厮将他扶到椅子上,生怕他一个不稳栽在地上。
谢庭玉半靠着椅子,双眸紧阖,像是醉大劲昏睡过去似的。
小厮擦了擦额上的汗,朝着梁晚余的方向跪下,头也不敢抬,低声道,“小的程言,见过二少夫人,公子许是吃多了酒,小厨房已经在做醒酒汤了,小的就候在外头,二少夫人若有吩咐,只管差人唤小的一声。”
梁晚余轻嗯一声,淡淡道,“眼下没什么事,你退下吧。”
程言点点头,低声应道,“是。”
房门打开又关上,再听到关门声响起的刹那,原本瘫坐在椅子上的谢庭玉忽地坐直了身子,伸手捏了捏自己酸痛的脖颈,与对面榻上的梁晚余对上了视线。
梁晚余把团扇扔在床上,本想去瞧瞧那个醉鬼,哪承想这厮突然坐起,吓了她一跳,“你……你没醉?”
“我也算酒场老手,哪有那么容易醉。”谢庭玉斜靠在椅子上,一双桃花眼似是蒙上了层水雾,眨巴眨巴看着她,倏忽想到了什么,扯起嘴角,沉声道,“梁晚余,合卺酒喝不喝?”
梁晚余闻言一怔,视线扫向不远处的圆桌,上头摆着十道膳食,还有一尊白瓷弯嘴酒壶。
二人稀里糊涂饮了酒,梁晚余神色不甚自然,指尖摩挲着酒杯,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谢庭玉利落起身,将榻上的花生桂圆收起来,又从贴着双喜的木柜子翻出一床被褥,快速铺在地上,十分自觉地躺了上去,一言不发,像已经睡着了似的。
烛火跳动,梁晚余清清楚楚瞧见了他通红的耳廓。
“别扭。”梁晚余小声喃喃了句,却也没开口再说些什么,任由金尊玉贵的谢二爷在地上躺着,自己则是安心躺在了榻上,还不忘剪断烛心。
“谢庭玉。”
屋中没了亮,唯有窗子附近有缕月光,声音响的突兀,地上的少年身子一僵,心中也起了几分涟漪。
“干什么?”
“地上若凉,记得给自己添床被子。”
谢庭玉呼吸重了几分,明显被气到了,“睡你的觉,用不着你管我!”
梁晚余压住上扬的嘴角,余光瞥了眼地上的影子。
谢庭玉躺得笔直,难得有这么规规矩矩的时候。
-
翌日,天还未亮,外头就响起了敲门声。
“小姐,该去给夫人请安了。”
听到动静,梁晚余睫翼轻颤,缓缓掀开了眼皮,明明昨日睡得不算晚,却倍感乏累。
梁晚余撑着手臂起了身,倏地想到了身侧,朝着床下望去。
昨晚原本规规矩矩躺平的少年如今大大咧咧躺着,只拿被角盖住了腹部,睡姿毫无美感可言。
梁晚余小嘴瘪了瘪,移到床边,伸出腿,用脚尖点了点他的手臂,轻声道,“谢庭玉,赶紧起来,外头要进来人了!”
谢庭玉有些不耐,眼都没睁,一把抓住了那只作乱的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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