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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不会全国的驿站都是咱家的吧?」朗星河大惊,心道,怪不得自家阿妈拿出一千万就像毛毛雨。
「怎麽可能。」朗夫人自然知道自家儿子想什麽,便将其中的事情掰碎了细细讲,「你以为你哥一个无名小子怎麽在朝堂站稳脚跟的?」
官驿改革其实是多方受益:国家减少一笔开支,妖皇私库丰盈(租金全进了私库),朝堂上下都能分一杯羹(全国四百多个大小官驿被朝堂各方势力瓜分,在国家手中年年亏损的驿站私有化後焕发出了惊人的活力)。
除此之外,朗方辉本人凭藉这一手改革迅速再朝堂上立住了脚跟——拿人手短,各方势力都是受益人,对於朗方辉这麽个新兴崛起的人物便睁一只眼丶闭一只眼,不再为难了。妖皇更是对这个既能干事儿,又能给自己创收,还长的相当好看的臣子喜爱非常了。
更加隐蔽不为人所知的是,朗方辉借着官驿改革清理掉了北斗司大批老旧势力,积极提拔新人,最终将北斗司牢牢抓在了手里,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北斗司司长。
「哇!」朗星河嘴巴张大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惊叹道,「厉害了,我的哥!」以前光知道自家哥哥很厉害,却没想到这麽厉害!这才是真正的天选之子,龙傲天吧!
「我哥怎麽这麽行呢!」朗星河惊叹连连。
朗夫人却叹息,「你哥啊,他是有大抱负的。」要说大儿子和小儿子谁更令人放心不下,那自然是大儿子。小儿子虽然调皮捣蛋,但是心思简单,一眼看透。而位高权重的大儿子,旁人看来他是平步青云好风光,朗夫人却觉得大儿子的每一步都是在走钢丝,一着不慎就是万丈深渊丶粉身碎骨。
朗星河没有察觉到阿妈的复杂心思,还沉浸在自己刚刚超级厉害的惊叹中,继续问道,「那这些驿站,咱们家一共分到了几个?」
朗夫人淡淡道,「不多,总共七家而已。」
七家的确不算多,可是从永昼城到中容城一共路过七家驿站,竟然全是朗家的。
「阿妈,你这是旅游工作两不误啊。」朗星河感叹,他阿妈这哪里是出门游玩的,明明是董事长微服私访巡店来了。
「顺手而已。」考察完最後一家驿站,写好评语,定好改进调整方案,朗夫人合上记录簿,完成了此次出游的任务之一。
从永昼城一路走来,朗家的车队愈发的不起眼,神俊的高头大马也泯然众人矣。等到彻底进入了中容城,朗星河觉得自己就是土包子进城。
太繁华了!如果说永昼城是一座古朴的十八线小县城,那麽中容城就是高大上的一线大都市,来往客商不断,真正的车如流水马如龙。三小坐在马车上,脑袋像是灯塔探照灯一样转来转去,入目的新奇稀罕玩意儿根本看都看不过来。
「小狼!小狼!」熊有渔激动地拉着朗星河的手,「快看,那楼好高,都高到云里去了!」
顺着熊有渔的手指看去,一座高楼映入眼帘,猛一打眼数不清那楼有多高,大约十几层吧,宛若现代的摩天大厦,却不是摩天大厦的钢筋水泥模样,而是古色古香的风格,雕檐映日,画栋飞云。
此时正值傍晚,夕阳西下,赤红滚圆的落日就像一颗红灯笼悬挂在高楼的飞檐之上。朗星河的心底浮现出一句诗来,「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朗星河知道自己这句诗并不应景,可是着实词汇量有限,形容不出眼前的美景。
「小狼,你这麽了?要如厕?」熊有渔见朗星河面色扭曲,关切询问。
「不是。」朗星河摇头,「我在想诗呢。」
「哈哈?小朗你还会作诗?」胡之腾大笑,学渣三人组知根知底,朗星河写文章都不利索,何谈作诗。
朗星河拧眉,「你少瞧不起人啊!」说罢张口就要吟诗一首。
「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朗星河绞尽脑汁总算想出一句和夕阳有关的诗来,念完又觉得太伤感,又接着念道,「枯藤老树昏鸦,额.....」朗星河卡壳,有些记不得了,好久才想起一句,「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还是太伤感了,朗星河揪揪头发,还要再来一首,直接被胡之腾捂住了嘴巴,「闭嘴吧,尽是些丧气诗。」
朗星河耸耸肩,无奈道,「没办法啊,夕阳什麽的肯定高兴不起来的。」
天黑前,一行人抵达了落脚点,不是酒楼旅店,而是一处幽静的小院子,瞧着门头不大,进去後却别有洞天。粉墙黛瓦,亭台错落,葱郁的花树越墙而过,枝叶疏朗,花香淡淡,是个精巧雅致的住处。
这院子是胡家大哥定下的,中容城拍卖会的消息一出,他便立刻动身了,赶在大批游商客人涌进前定下了这处闹中取静的小庭院。
「有劳贤侄了。」
「多谢伯父伯母的照料。」
朗家夫妻与胡家大哥寒暄着,三小则撒开脚丫在小庭院里逛起来了。
「後天的拍卖会,我们准备了这个数。」朗夫人比划了一个数字,「贤侄尽管放开手脚去拍,这极寒灵宝,我们志在必得。」
「多谢!」胡之华拱手行礼,「日後必当如数返还。」
「不急。」朗夫人没有拒绝,笑眯眯道,「等胡家资金周转开来再说。」成人的世界远比幼崽们复杂。
果然,听到朗夫人不是直接给赠,胡之华的面色好了几分,笑容也真切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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