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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理铠甲,又仔细检查了马匹的肚带、鞍鞯,最后手指肚抚过他的长刀和箭镞。这些都是他最爱的东西,要陪着他到最后。其他所爱的……他茫然地望了望西边的远处,日头正好,是个春日的暖阳天,白云悠悠,众鸟啼鸣,青山隐隐,流水潺潺,他绝望的心里又有些绒绒而生的东西,又很快被他的绝望击败。
“这样美好的土地,美好的时光,温凌,你都不配了。”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他朝西挥动了手中的令旗,喝了一声:“铁浮图!出发!”
重甲的骑兵,爆发出最后的勇力,齐刷刷跨鞍上马,黑甲吸收了太阳的光,却反射不出一点温暖,沉沉的一片,象征着死亡一般。
刀锋箭镞齐刷刷一闪,最后的铁浮图军扬鞭飞驰,绕过层层水荡和溪流,蜿蜒在泥泞的路中。
他们很快在驰骋的马背上看见不远处围困过来的并州军,齐刷刷的高盾,整齐的札甲,高耸如林的长槊长戈。
更重要的,他们对曾经叫人闻风丧胆的铁浮图军,毫无惧色,嘴角甚至带着轻蔑的微笑。
几名飞驰在最前方的重甲骑兵,刚刚打算乘速度冲击高盾,为后面的队伍冲破一条血路,远处突然传来三下轻快的鼓声。
训练有素的并州军不疾不徐推来几十辆大车,每辆车前面包镶牛皮,后面是两张神臂弩,弩.箭已经装好,再闻鼓声一响,弩箭对准小道上疾驰而来的重骑兵,十支弩.箭瞄准一个骑兵,齐刷刷同时松开机括,强.弩飞凌空中,发出令人发憷的破风声,而后穿凿铁盔和铁甲,把“铁浮图”射下马来,铁盔再硬,颅骨依然被射穿,死状极惨。
铁浮图倒也无所畏怯,变换了阵势,呈现互相呼应之势,依然不屈不挠地飞驰而来,俯低身子,期待躲过箭雨。
鼓声也变了,其音高亢起来,节奏也愈发明快,随着主军鼓的声音,还响起无数鼓音,把命令往远处传。
不知多远的地方,也有应和之声。
而弩.箭虽张,这次却没有射击。倒是道路间横生绊马索出来,铁浮图和形成的拐子马的阵型顿时乱了套。即使是稳住了马匹没有被绊倒的,也再不能成型。
拿着重斧、重锤和长刀的游奕军敏捷地从芦苇荡各处钻出来,一个个灵活地在地面翻滚,很快到了拐子马脚下,刀砍斧劈,穿凿捶打。已经饿得半死的靺鞨军哪有力气扛得过去!纷纷倒地,被逐一击杀。
温凌的目光循着鼓声转到了那座曾经伏击了他的山上高塔。
残败的塔身遍布灼焦的痕迹,只有粗大的梁柱和砖石没有被烧塌,依旧巍然屹立在山顶。
最高的塔洞里,他熟悉的影子飘飘然也在,依然是素洁的白纻褙子,血红的石榴裙,面带幂离,纱帘后隐隐投出她的目光,想必也依然是微笑的、轻蔑的、挑衅的、妩媚的……
鼓槌在她的手里,令旗也在她的手里,想必那遥遥呼应的鼓声是她的丈夫靺鞨军恨之入骨,又怕之入髓的高云桐。
只见她一边凝注在温凌的脸上,一边扫了冲锋过去的铁浮图一眼,依旧是轻纱下隐隐的一笑,手起槌落,在鼓皮儿上发出响亮的震动。
游奕军四散,灵活如水中游鱼,翻滚进入了芦苇丛遮掩的水荡子,消失不见了。
遍地只剩铁浮图军的尸体,脑浆迸裂,鲜血横流,惨不忍睹。所以就连后面几队即便是极富勇气的军人也不免胆寒。
温凌挽起手中强弓,对准了高塔,对准了凤栖的幂离。
他仿佛听见了她的轻笑,恼怒地一箭射了出去。
高塔早就超出了他硬弓的射程,箭镞到半空就无力了,坠了下去。
凤栖揭开幂离,凝然望着他,笑道:“冀王殿下,您连射程都算不准了么?”
温凌突然一股怆然直奔心胸,血腥味一阵阵从咽口袭上口鼻。
第316章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不要再羞辱我了。”温凌仰望着凤栖,说道。
凤栖并没有露出胜利者的微笑,而是默默然看了他一会儿,才说:“投降的条件,还是可以算数的。我们官家那里,我来说服。”
温凌摇了摇头,竟然笑了起来:“我放过你一次,并不需要你回报当时我就说过,沙场上无情,该谁胜谁败、谁生谁死,都是天意。你纵然留一条命给我,我也不知道该怎样活下去。不必了。”
凤栖看了看他的铁浮图战士们即便这个时候,他们仍一个个拱卫在温凌身边,虎视眈眈地看过来。
她心里竟然暗自一叹,方道:“其实……你也看到了,你现在纯粹是困兽之斗,徒伤了这么多人的性命。”
“不过”她很快又转折道,“我敬佩你是条英雄,也……感念于你。我送送你吧,回报你的‘三份真心’。”
这话说得不知褒贬。
温凌既疑她在阴阳怪气、指桑骂槐,又不知她是不是真的还有三分感念与敬佩。他皱着眉,死死地盯着她,若是她又出新的羞辱他的花招,他就往小山和高塔上直接冲击,纵使杀不死她,也要狠狠地吓到她,变成鬼也要牢牢记住她现在的模样,将来好缠着她再不让她好过!
凤栖把手边的幂篱从高塔上抛到了山下,白纱翻飞,如山间一只白鹭翩翩起舞。
她挽了挽白纻的袖子,左手一伸,接住了身边女裨将递来的琵琶,而后略略静气,又朝温凌看了一眼,右手开始拨弦。
她弹的依然是那首《十面埋伏》,琵琶依旧还原了垓下战场的惊心场景。
温凌怔怔然听着,风吹过他的斗篷和发辫,掠过他的眉梢和眼角,此刻安静的战场只有她的乐声。他却如同又回到了以往那一场场胜仗里,耳畔是号角的吹奏,是大鼓的敲击,是战马凌乱的足音,是刀枪尖锐的碰击……这些,曾经是他的声音,他胜利昂扬时最爱听的声音。但《十面埋伏》的曲子转而悲苦压抑起来,一如他现在的情景。
他只觉得眼眶子发酸,宿命的无力感攫紧了他的心脏,奔涌潮水一般的情感淹没了他,使他更加脆弱无助。
因而,也不免有些恼恨凤栖,这样一首曲子,她是想要他的命么?!
正想发作,突然曲调又变了。
温凌并不晓得这其实是《霸王卸甲》的一段,亦即是项羽已经灰心丧气,抚着乌骓马,身边偎着虞姬。马儿依旧忠心,虞姬依旧柔情。琵琶曲把如泣如诉的一段表现得淋漓尽致,虞姬含着笑、带着泪,对项羽吟唱着“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而后拔剑自刎在爱人的身边。项羽万念俱灰,死意已决,终于选择了随着虞姬同去,再不图江东起复之日。
在温凌听来,这段柔情缱绻,仿佛是凤栖对他的诉说。他不觉间泪流满面,望着高塔上她的面庞,仿佛也充满了慈悲。
他在寺庙里曾经抢、砸过各种佛像菩萨像,刀斧挥过时,泥塑雕像的头颅掉落,会让信奉白山黑水神的靺鞨士兵们哈哈大笑。有一回他的大刀要砸向一尊菩萨时,突然抬眸看见菩萨柔和慈悲的垂眸与微笑,心里不知怎么突然一怔,然后才收摄心神,挥刀把菩萨相砸了。
今日恍惚间觉得,这是当年的报应。
不觉,凤栖已经收了最后一个尾音。
她把琵琶交给身边的人,然后缓缓屈膝向温凌叉手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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