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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贺群青脑海中细细的、耳鸣般的哨响。
听得多了,那声音就更怪了,倒像是他自己的血液在双耳中冲刷来去,幻觉一般的嗡——声。
这种哨音,昨天之前他还不熟悉,但现在却已经熟悉的如同刻在了他的骨子里,他身体还没动,思绪已经跟上了。
是游戏里的那种东西。
是“我”的“同类”。
大量的糟糕记忆再次自脑海中涌现。贺群青刚才醒来时只是紧张戒备,现在好嘛,简直怕死了。
他在硬邦邦的床板上一动不动,喉咙里干涩的让他直咽口水。
可贺群青就算想做缩头乌龟,耳鸣也没有如他预想的离开,相反的,尖锐的哨音逐渐加强,像是那东西,从远处走过来,离他越来越近。
“骨碌碌碌碌——”
贺群青睁大眼。
竟然出现了其他声响。
像是几个坚硬的小轮子,在地面一同滚过的声音。
这个真实的声音冒出来的同时,房间里黏着的空气也被搅动,贺群青顷刻间感到了风和凉意。
配合身下坚硬的床板,他这么躺着,连个枕头都没有,有那么一瞬间,贺群青觉得自己好像躺在了一张带轮子的铁床上,被人推着不停往前走。
他猛地坐了起来。
吱———嘎!
身下铁架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在黑暗中听起来着实令人心惊肉跳。
贺群青更清醒了一些,他目光投向外边的走廊。
冷静点,让自己听见哨声的那个东西,现在不在房间里。
它在门外,在外面的走廊上。
房间里的风也是从门下的缝隙里吹进来的。
贺群青站起身,快步走到窗前,第一时间关上了窗户,免得自己面朝门的时候,背后又窜进来什么东西。
忽然,他余光看到一抹亮光,自窗外的某处跳跃似的,一闪即逝。
这栋旧工人宿舍的楼层不高,摄制组都住在三楼。贺群青的目光本能的追着那亮光,越来越靠近了窗玻璃,这么一抬眼,他看到窗外站着个人。
贺群青瞬间腿一软,踉跄后退!
这一惊非同小可,差点没给他吓出心脏病。
急喘两口气,贺群青捂着胸口再看,才算是活过来了。
原来看错了,是那个巨大的高炉。
他的房间窗户,恰好正对着舞剧团被废弃的院落。
傍晚他赖在床上没注意,这下可记忆犹新了。
高炉静默不语的伫立在黑暗中,伴随着它被时代抛弃的凄惨形象,满身铁锈味几乎真实存在于鼻端,和诡异的哨音一起钻进了贺群青的心头。
……那刚才的闪光又是怎么回事?
眼花了?
还是外头有人?
三更半夜的,千万别告诉我这其实是个小精灵的副本。
耳鸣声变大了。
贺群青后背一紧,转身快步来到了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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