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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枪在肩头1（第1页）

蝴蝶、刘秘书、大李、陈爱玲四个人，下班后约在麻将馆。

开头四局，刘秘书胡了一把自摸，陈爱玲胡了一把清一色，大李和蝴蝶各胡了一次全双。陈爱玲其实不想打牌，因为刚连着审问了十几个小时，但蝴蝶硬拽着她来。牌桌上，陈爱玲看到蝴蝶向大李眉目生情，便明白了几分，故意让下家的大李碰牌。十几盘过后，大李得钱最多，正好众人都饿了，便大李做东，到烧烤摊吃烤串。

“爱玲，恭喜你，”蝴蝶举杯，“这么快就把那个软骨头啃下来了。”

刘秘书嗤笑一声：“运气可真好。”

大李埋头，只顾着吃，不说话。

“我敬大家。”陈爱玲站起来，和其他几人碰杯。

接着，她抓起放在一旁的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刘秘书喝了酒后，追问道：“我还是不明白，那个塞国人是怎么就这么快着了你的道的。”

“刘秘书，你这就没意思了，出来玩，谈什么工作。”蝴蝶举杯，示意要和刘秘书碰杯，“再讲工作，罚你请客。”

“好，好，好，都听蝴蝶小姐的。我自罚一杯，好吧。”

“这才像话。”

陈爱玲只觉得脑内空空。自从来到戈国，参加工作以来，比段玉堂更软弱的人不是没见过，但段玉堂的态度总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刘秘书，你怎么出来玩还穿着这套老大送的西服？”

“别提了，局长让我随时随地穿着，说是随时待命。”

烧烤上来了，陈爱玲机械地重复拿签子、进食、扔签子的动作。她感到心里有一块东西被拿掉了。

一顿酒食之后，陈爱玲回到狭窄的公寓。其实组织可以给她换一间大的公寓，但陈爱玲习惯了这种在屋子里转不开身的感觉，填满整室的杂物让她有一种生命的丰盈感。况且她家也没有客人来。

其实陈爱玲并不怎么讨厌段玉堂，甚至当他脸色苍白地坦白交代时，还有种真诚的可爱。她只是有点惋惜段玉堂，并不为这半个国家，而完全是为了他的职业。欺骗，阴谋，杀戮，陈爱玲在自己的工作里已经体验太多了。至于塞国和戈国的兄弟阋墙，陈爱玲原本一点都不想参与。

在这个时代，自由地活下去是多么困难啊。

刚刚躺下，电话铃响了。大概是蝴蝶，她喜欢喝完了酒打电话发酒疯的。但是陈爱玲不知道，这晚，蝴蝶在给大李打电话，给她打来电话的，是冯雨时。

“找你来是为了段玉堂的事。”

“是，局长。审讯报告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逻辑严密，堪称完美。只需要去挨个论证——但这不是你的工作。”

“那把我叫来是……”

冯雨时打开放在桌上的一沓牌，抽出一张，“3”，接着又抽出一张，“A”。

“按照他现在的交代，他只是刚加入塞国组织的一个小喽啰。如果真是那样，核实他给的情报后，我们就能把他策反并释放了。但如果他实际上是更高层的人员，那我们就如同放虎归山，而且……”

冯雨时把两张牌插回牌堆，又抽出一张“joker”。

“你听说天門市的移交方案了吗？”

“略有耳闻，据说是戈国要在和约里把天門割让给塞国。”

“我决不允许这件事在我任上发生。因此，我们需要一个塞国的重量级人物所知的战略信息，甚至是见不得人的黑暗之处，作为谈判的砝码，而段玉堂正可能是这关键。试想一下，如果一个塞国间谍拥有随时可以牺牲掉的一条真实的关系网，那他的级别会是多么高。”

冯雨时以拳侧锤击桌面，陈爱玲小心地点了点头。

“现在，来谈谈接下来的安排。”

“局长，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问吧。”

“当初为什么要抓段玉堂？如果弄清消息来源，不是很轻易就能判断段玉堂的身份了吗？”

令人意外的是，冯雨时皱起了眉。

“小陈啊，我希望你做好自己的工作，少关心本职工作以外的事。”

不信任。陈爱玲知道，冯雨时仍把自己当做塞国人。这种不信任不会像一面旗帜飘扬，而会像天門的回南天，在隐秘之处不经意间给你使绊子。

接着，冯雨时从桌子下面搬出一个金属头盔。和感觉仪类似，但看起来没有那么冷冰冰的恐怖感。

“戴上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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