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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虚假与现实1（第1页）

“直接……操纵我们的脑子？”在将这句话说了一遍之后，丹尼斯脸上的表情先是困惑与惊讶，随后逐渐变成了恐惧与憎恶，“真有这种事？！我一直以为，‘盖亚二号’只是比传统的虚拟现实和物联网体系更高效一些而已，顶多也就是能够实时地看到我们的生理信息、并且允许我们在不佩戴交互设备的情况下使用系统功能……”

“那个，大叔您应该不是这方面的技术专家吧？”米娜微笑着问道。

“是的，我的职务是怒潮城公共保险部门的首席财务官，行政等级L-8，”丹尼斯说道，“关于技术之类的，我确实不是很明白。”

“那就怪不得了，”米娜低头瞥了一眼手中的个人终端，然后又将视线重新转向了丹尼斯。在离开食物储藏室之后，她就开始时不时地将目光投向这件设备——虽然平时很少能派上用场，但稷下公司还是给在旗下学校就读的大多数十岁以上的学生都配发了一件这种功能与旧式智能手机和个人计算机相似的设备，用于进行一些特殊的教学任务，并在紧急状态下作为备用联系方式。但米娜的这台个人终端显然已经被她自己改造出了许多更加特殊的用途，“许多人都会把‘盖亚二号’系统当成‘盖亚-α’的简单升级产物，但如果事实真的只是这样，它也不至于只能在新阿卡迪亚城邦里进行测试了。”

“那个……‘盖亚-α’又是什么呢？”梅露傻傻地问道，“人家从没听说过。”

“但你以前肯定用过——在来到赤道地区之前，”米娜说道，“在二十一世纪中叶的大动荡时代结束后，残留下来的旧互联网，也就是所谓万维网，被全面重组并升级了。在那些经济较为发达的地区，当时已经发展成熟的虚拟现实技术、物联网技术和区块链技术被与重建的互联网更加深度地结合了起来，最终在一定程度上做到了互联网空间与现实空间的重叠。当时的人们用一部古代小说里的词汇来称呼这种叠加于现实空间的虚拟世界，也就是‘超元域’。而‘盖亚-α’则是与‘万维网’一样的正式名称。只不过，虽然经过了反复优化，但‘盖亚-α’的‘超元域’仍然需要佩戴各种各样专门的设备、或者使用专业的脑机接口，才能实现与用户的交互。而且这种交互的水平相当有限。”

“原来是这样啊……”梅露半懂不懂地点了点头。

“作为对‘盖亚-α’的改进，‘盖亚二号’极为大胆地利用了本来只用于医学领域的有机神经植入物和有机计算机技术，将设备的物理层直接与用户的神经中枢融合，形成了所谓物理-生物层，”大概是为了强调这点，米娜略略拉起了猫耳帽子的边缘，指了指太阳穴上方的部位——梅露记得，那是自己在转学到怒潮城之后，接受微创手术的位置之一，“所谓的‘嵌入式电子脑’，事实上是混合了调整用纳米机器人的、由人工手段培育的额外脑组织，在与我们的中枢神经系统融合后，它不仅能起到传统意义上的脑机接口的功能，而且事实上变成了‘盖亚二号’系统的分散式处理器之一。只要有足够的带宽，它甚至可以用来直接为使用者的生物脑调配算力乃至存储空间，从而让使用者、至少是懂得有效使用它的人的实时信息处理效率产生质变……虽然我从来不敢把比前天晚饭的菜单更重要的记忆上传上去就是了。”

“但信息再多，对不明白该怎么处理信息的笨蛋显然也是没用的，”梅露扭头瞥了一眼茜茜。与半懂不懂的她不同，茜茜压根连米娜的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天知道她简单的思绪到底已经飘到了哪儿，“呐，蠢呆萌这个称呼，你原本应该是用在她身上的吧？”

“是的。”被梅露说中这点的米娜红着脸承认道，“那咱以后叫你蠢呆萌二号？”

“才不要！”

“要不，小号蠢呆萌呢？”

“哇啊啊啊啊——”梅露怒冲冲地想要去揪米娜的脸，不过被丹尼斯和茜茜一同制止了。

“算了，总之言归正传，由于直接将人脑纳入了系统的物理层，这套系统和传统的VR，甚至是标准脑机接口在本质上就有不同：在新西雅图、新泉城或者热尔图加自由邦这些地方，人们确实也在和‘超元域’里的各种对象互动，但它们本质上是由VR设备制造出的声光效果而已。在采用脑机接口的情况下，也不过是将原有的特效由通过受众的双眼和耳朵捕捉，改成了直接以神经信号方式输入大脑，说白了，只是输入方式有点儿差异，只要关掉设备，你就能轻松下线，”米娜又看了一眼个人终端，“但‘盖亚二号’则不一样，它所创造的‘场景’，其主要来源并不是外部的信号输入，而是由有机植入器、连同与它们融合的使用者自己的大脑模拟出来的，而输入信息只负责指定需要模拟的对象。换句话说，如果‘盖亚-α’的超元域景象是电影，那么‘盖亚二号’的‘场景’就是各位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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