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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重重雾气的,是张模样出众的脸,额前碎发压着双狭长漆黑的眼,寡冷又淡漠。
没来由地,二人视线撞上。
还不待移开,后跟着进屋的男人如雨后枯枝般垂头丧气,神色怏然:“疆册哥,你就行行好,帮我在我爸面前说句好话。”
这人阮雾认得,圈里有名的一小开,姓旁名羡。刚刚车子被追尾的人就是他。
旁羡是典型的公子哥,游手好闲,喜爱吃喝玩乐。据说最近开了家传媒公司,手底下签了几十号小网红,都是电影学院的学生,各个肤白貌美大长腿。
旁羡含着金汤匙出身,很少拿正眼瞧过人。
能让他死乞白赖哀求的人,想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很快擦身而过。
旁羡的声音在满室麻将碰撞声中格外分明:“疆册哥,你就帮我在我爸面前说说,我开的是正儿八经的传媒公司,不是乱七八糟的情。色会所。那些个女大学生,不是来拍爱情动作电影的,我签她们是做自媒体视频的。”
那年正值自媒体短视频风口,旁羡紧抓住风口。
周围有人故意谑他:“我看你签的那些女大学生,胸大屁股翘的,你该不会是做擦边视频的吧?”
“而且你他丫的签的都是女的,一个男的都没有。”
“别说你爸了,我都想歪了。”
“你这话说的,他要是男女都签,我更想歪。”
人堆里猛地迸发出意味深长的嬉笑声。
阮雾停在二楼,低眉下望,客厅沙发处的视角一览无遗。
受众人调侃打趣的旁羡,以及被夕阳斜照着的男人。
猝不及防,他抬眸,目光直向阮雾。
像是抓到了她在偷窥。
又像是无意义的一眼。
一秒即离。
他眉宇间带着笑,笑里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痞气。
阮雾也是第一次发现,竟然有人笑和不笑的时候,有这样大的差别。
前者似浑湿的冷雨,眉骨间藏着终年不化的霜;
后者几分浮浪不羁,几分绮糜不吝。
也不过一眼,她就收回视线。
她向来擅长隐藏情绪。
进了房间后,季司音在衣帽间翻箱倒柜地找送给阮雾的礼物。
阮雾上个月过生日,彼时季司音在国外,无法出席她的生日会。她上周六才回国,回国的第一件事,便是约阮雾送生日礼物。原本二人约好昨天见面的,只是阮雾昨天家里临时有事,因此见面时间,推迟到了今天。
季司音找东西的间隙,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无非是问彼此的近况。
直到季司音忽地弯起嘴角,说:“看到陈疆册了吗,怎么样?帅吧?感兴趣吗?”
“陈疆册?”阮雾小声呢喃重复着他的名字。
哪个jiang?
哪个ce?
她不清楚,也不好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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