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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并没有察觉到,但陈疆册听出来了,阮雾是个亲疏远近分得尤为明显的人,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分。她说话时,喉咙里滚着笑,气息轻轻的,什么都没变,只是拖长的尾音变得简短有力。
笑意淡了几分,如月雾拢纱般朦胧。
旁羡问她:“你什么时候回来?”
阮雾说:“清明假期吧。”
旁羡自个儿开公司,开的还是连员工都不需要打卡上班的传媒公司,他连周末和工作日都分不太清,遑论节假日。
“那还有几天啊?”
“三天,我大后天晚上回来。”
“那也太晚了。”旁羡不乐意等了,“你上课很忙吗?不能和老师请假吗?”
阮雾笑着,逗他:“请假的理由就写,老师,我朋友打麻将三缺一,我得过去陪他们仨,你看行吗?”
旁羡当真了:“可以吗?”
手机那头,好似听到有人和她打招呼,她笑盈盈地应了声。
然后才和他们说:“我这两天都没有课,只有大后天上午有一节课,还是给本科生上课,没法儿请假。”
倘若她是学生,请假也就罢了。但她那天是老师。
直到电话结束,陈疆册都没有说一个字。
旁羡和季司音又接着在彼此的通讯录里寻找下一个合适的人选。
他望着桌上混乱的麻将牌,那目光是不含温度的沉寂。
好半晌,他出声,打断二人的对话。
“——我得回南城一趟,你俩是接着找人打麻将,还是闲得无聊跟我走?”
空气霎时静了下来,季司音和旁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张脸写着如出一辙的茫然。
-
去往南城的高速路上,季司音坐在迈巴赫里,望着前方的黑色奥迪,问起了一个至关重要却被她一直忽略的问题。
“陈疆册他到底什么来头?”
阮雾和陈疆册初次照面那天,也是季司音第一次见陈疆册。
在此之前,她只在流言蜚语里听过他。
无非是说他难追。
所以她认定他是个洁身自好的男人。
可旁羡听到她这句话后,笑的前所未有的酣畅。
他那笑很直接,神容里映着明显的嘲讽,嘲弄她的想法天真。
“陈疆册这人也就看着斯文凛然。”
季司音心头一骇,为自己有意撮合他和阮雾一事倍感后悔,连忙从兜里掏出手机,辟里啪啦地打字,发给阮雾。
手机没开静音,键盘打字哒哒哒声响,响了许久,聊天框里也没打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要怎么和阮雾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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