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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镜花水月,一朝梦碎。
——“陈疆册!你是不是把我的衣服扔了!”
女声很远,听起来,像是从二楼传出来的。
阮雾为自己那份犹豫而感到可悲,她双眼映着清凌凌的笑,将手里的东西不由分说地塞进陈疆册手里,语速很快,吐字清晰道:“东西都送到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转身时,手肘猛地被人拽住。
陈疆册语调轻慢,甚至在笑,“走什么?那是我亲妹。这套房子只有过一个女主人。你不进屋坐坐,至少看看这棵树,花期都过了,你怎么才来?”
陈颂宜半弓着腰,俯身,探头探脑地往楼下张望。
她隐约听见熟悉的女声,好像是阮雾。定睛一看,发现就是阮雾。
她怕引起误会,更怕自己身份暴露,掐着嗓子,嗲声嗲气地说:“陈疆册,你再把我衣服扔了,我就和爷爷告状,让爷爷揍你。”
阮雾愣了一下。
陈疆册笑:“我二叔的女儿。”
阮雾不自在地点点头,视线落在他拽着自己的手上。
陈疆册连忙松开手,他咳了几声,哑声道:“进屋坐坐?”
阮雾:“……不了吧。”
陈疆册复又拽住她的胳膊,“坐会儿吧。”
半推半就间,阮雾还是进了屋里。
其实她也说不清,这到底算什么呢?她怎么就进来了呢?
人心果然是难以揣测的,就连她自己的心思,她也说不清楚。
屋内的陈设和三年前没什么变化。
陈疆册不喜欢住家保姆,家里虽保持整洁,但没有一丝烟火气。客厅茶几堆满了文件,餐厅中岛台只有烧水壶和一个水杯。
他把东西都放在中岛台上,旁羡拿来的药盒上,有医嘱注明,用药方法,他拆了两盒,吃了几片药。
复又倒了杯水,拿到阮雾面前。
阮雾生硬地说了声谢谢。
她敛眸盯着面前的一杯水,澄澈透明的液体,在灯光的照耀下,水波动荡,她眼里的情绪晦暗难辨。
陈疆册在另一条沙发椅坐下,哑了的嗓含着微末的笑:“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这是一份迟来的叙旧。
莫名让阮雾产生种导师询问学生,你的论文进展如何,是好是坏,是顺利还是卡顿。
“还好。”她说,“你呢?”
“就那样。”
他说话的时候,咳嗽声时断时续,语气轻松得像是老朋友叙旧,没有任何的憎恨,也没有耿耿于怀的质问。问她当初为什么要走,问她有没有想过回头。
但他没有问,是释怀还是不重要,她也不知道。他只是顶着肺部的强烈震动,压下喉咙眼里的不适,问她:“晚饭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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