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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算是喜欢?”黎风闲一本正经地问。
叶筝:“……”真是被考到了。
投票?买周边?看演唱会?还是用最无脑的方式解答,你有没有为他花过钱?花了多少?
这不跟白痴一样。
叶筝把自己坑进一顿比鸿门宴还累的饭桌上,他拨了下头发,打着哈哈:“这个嘛……比如关注他的动态?记得他的爱好、口味……”
说到这里,他低头喝一口热茶,都到这份儿上了,傻子应该也能听出点意思,他在心里倒数五秒,如果黎风闲不接话,就当他默认了。
三……
一。
外间传来走动的声音,服务员敲响木门,推出嘎吱轻响。她双手托着一瓶红酒,射灯滑过瓶身,将贴片上两根垂直对称的金线照得流光灿灿。
“不好意思,打扰了。这瓶酒是吴先生送给二位的,他为刚才发生的事感到抱歉,希望你们能收下他的心意。”
服务员语气和蔼,接问:“需要现在开瓶吗?”
“不用。”叶筝当即摇头。他还要开车回闲庭,而且他没有在外喝酒的习惯,上次在峰峦已经是破例了,他不想再这么失态。
何况吴泽睿送来的东西,他碰都不想碰。
服务员正要走,却被黎风闲叫住了。
他摸上瓶口,将那瓶酒转了圈。倾斜时,酒液失重地压向瓶身,像海水推挤着浪花,在手里留下沁凉的印迹。
他说:“开了吧。”
“这……”遇上这种事,服务员开不是,不开也不是。她目视着两人,更多的是在看叶筝,不一会儿,他妥协了,轻轻点头,“那就开吧。”
红色的汁液沿着杯缘淌下,光线散乱在杯中,服务员递给他们一人一杯,带着醇郁的烟草香。
叶筝嗅了嗅,那味道便如狡诈的尖爪,猛不防攀住他的神经,以一个曼妙的姿势挂在末梢处,上下摇动着。
他对酒精有阴影,闻个香,很快就放下了。
但黎风闲不一样,他要找点东西解闷,这瓶酒来得正合时候。他举起杯身,一口饮尽,弯曲的玻璃面没过他的视线,产生一种独特又迷人的视觉。
他面向一块大型落地窗,能看见I市最具标志性的建筑物——
一个巨大、发着荧白光芒的摩天轮。这一百五十公尺高的庞然巨物,被他手里的高脚杯拧成一团不规则的圆,仅用半个掌心就能盖住。
人也一样。
但他没有盖住。
叶筝背对着夜景,固然看不见什么摩天轮,他眼里自始至终只有那杯酒,叠着冷光斜斜地漫入黎风闲唇中。
这口喝得有点急,黎风闲放下酒杯时,手明显地抖了一下。
想去倒第二杯,叶筝突地起身,一把将酒瓶抱在了怀里,脸上混着忧虑,“你疯了?这不是可乐,哪儿能这么喝?”他是后悔了,今天破事那么多,他还追着黎风闲问了好几个问题。
他不再提那些事,答案是什么也不重要了。
起码暂时不重要。
“累了就回去吧。”叶筝顺手按下桌边的服务铃,一气呵成把钱付了,结完账,他才舍得放下这瓶酒。
黎风闲喝得有些上脸,从耳垂到鼻子,大半张脸都是红的。叶筝气笑了,没想到黎风闲也是个半吊子,他俩一个比一个菜,加起来估计能喝一杯,多了都要倒。
回程途中,黎风闲似睡非睡,迷朦着眼在看窗外景色。车子一路开过闹市、海傍,直到点点灯光消失殆尽,他才开始分心,听起了电台主播讲的故事。
“师门由一个老人带领着,在迷宫中转来转去。他转了三十三个大圈……”
这似乎只是故事开篇,他闭上眼,头越来越沉,直到被叶筝叫醒,他摸了下发麻的肩膀,解开安全带下车。
从车库出来后,黎风闲听见续续断断的猫叫,跟雨后虫鸣交杂在一起,叶筝走在前面,像发现了什么,在花丛边弯下身,从碧绿的草团里抱出一个纸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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