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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入赘（第2页）

“人总要面子的呀。”

凤儿小手绞着手帕，内心里天人交战。梁桥还要再劝，真让他意外，凤儿居然敢做敢当，真的听话出去道歉。

是我狭隘了，你比我想得还要好。

梁桥心情复杂，蹲了半天腿酸，扶着椅子稳住身形，目光追着她的背影，娇娇嫩嫩如一朵夜晚绽放的桃花。

外头的黑脸大汉赶忙跟上。

梁桥听得他也在劝：“姑娘说得好轻巧哇，是几贯钱吗？你身在闺阁，只看着赌场轰轰烈烈，怎知道那都是老爷真刀真枪拼出来的。你看不上金银铜臭，你的衣食住行哪样不要钱？”

别看梁桥自己说教一套一套的，他说可以，别人这么说凤儿，他老大的不高兴。

老子的女人，我说得，你们闭嘴。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又有了人声，是大娘子回来了。

梁桥湿透的衣服已经用体温蒸干了，夜已深，他疲乏极了，找个靠边的椅子坐着，用力掐自己的大腿让自己不要睡。

大娘子对他这些小动作视而不见，但是抬手止住他的虚礼，自去原位坐下。

她坐的不是上首正位，而是一个背后有风又临近门口的位子，梁桥注意到这一点，不由得心中一动。

他还是坚持站起来，妥帖行礼。

“请恕晚生无礼，大娘子是个爽快人，又有慈心，想必是有话吩咐，不妨直说。”

大娘子脸色稍霁。

“那我便直说了，你欠的这笔债虽然数目巨大，但比之科举前程也不算什么。只要你能够高中，得个一官半职，我们便一笔勾销。”

有这样的好事？

梁桥抬头，直视大娘子。

“条件呢？”

一纸契约拍在桌上。

“入赘方家！”

入赘是要改姓的，梁桥从此便要叫做方桥了吗？

好朴实的名字，好难听啊。

丢了祖宗的姓氏已然是奇耻大辱，更不用说，做了赘婿，从此要看人眼色生活了。虽然大娘子答应，将来自己做了官，便可以改回原姓。可是，科举之路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笑到最后能有几人？若自己不能成功，就是一辈子的寄人篱下。

凤儿虽好，岳母难缠，更别提那一拳能送自己上西天的老丈人了。

梁桥不肯答应，可转头一看，外头凤儿站在花树下，怯生生不敢进来。

看这情形，他明白了。

这想必是凤儿低头才能换来的结果。

“大娘子说话算话？”

大娘子微微颔首。

“自然，还是要请示老爷的。”

也就是说这件事还不保准，梁桥一想到老丈人一脚蹬在船帮上的霸气样子就胆寒，内心惴惴。

可是等到半夜，依然不见岳父回来。

大娘子脸色不好看了，可还是稳着，哄了凤儿去睡，又给梁桥安排了房间休息。

梁桥想想白天岳父被人叫走时候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不安起来。

后来的两日，无事发生，梁桥自然被禁锢在府中，只是他能够和凤儿一起说说笑笑的，倒是忘了烦心事。

“我妈写了信，已将咱俩的婚事告诉给我爹了。”

梁桥一阵紧张。

“他……怎么说？”

凤儿吃吃地笑，抬手抹掉他一脑门子汗。

“爹爹回信说，不必等他，家里先张罗起来。我妈已经在准备了，明天裁缝带着喜服上门，给咱们挑样子量尺寸。”

“你！存心看我着急是不是？”梁桥气结，五指成抓就去抓凤儿肋骨，把人吓得花容失色，可是真的要得手的时候，又被轻轻巧巧躲过。

“你莫不是会武功？”

凤儿骄傲地仰起头。

“那当然了，那班蠢蛋都打不过我呢。”

梁桥倒吸一口凉气，那日黑脸汉子被自己媳妇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如在眼前。

现在轮到他发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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