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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男暗骂一声失算,顾不得疼痛,立马用脚尖去勾剑。他活不了,谁也别想活!
“留活口!”宋莽仅仅是看箭身,就知道射箭人。
贺青云并未理睬,她扯过提前咬在嘴间的箭。
一箭出,响起裂开声,黑衣男轰然倒下。
一切的发生,快到宋莽根本来不及阻止。
贺青云收弓冲了过去,抢在贺盼儿落地前把她牢牢抱住。
宋莽看着贺青云,眼神复杂,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生全然没想这么多,他让三四个青壮年去请陈念,宋莽和剩下的乡亲则继续保持警惕,而他冲进去打扫了现场,把黑衣男拖了出来。
贺青云把人平放在床上,翻找出刚做好但还没来得及交货的止血带,做起了紧急处理。
好在贺盼儿的喉管并未被割破,否则可能就说不了话,其他还得等陈念来处理。
她打了盆水,用湿毛巾擦干血迹。
原来,照顾亲人是这么沉重的心情。
等陈念来了,便把所有人都清了出去,独自为贺盼儿诊疗。
大伙儿仍然心有余悸,哪怕是半夜,也一个个瞪大了双眼看向四周。
宋莽和赵生站在贺青云的左右侧,贺青云才出来,赵生就夸赞起来,“虎父无犬女,青云你这身本事什么时候学的,倒是叫我开了眼,本来上次就想问问你是怎么打退野兽的,奈何陈念忒凶,就是不给我问!这次你可得给我好好说道说道。”
赵生这个武痴得了空就想讨教武学,他只从将军那学了大刀,所以见到其他武器都感兴趣地不行,之前还缠了宋莽好一阵,奈何一点收获也没有。
贺青云也冷静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和赵生攀谈起来。
这边两人聊得热络,宋莽气压却低沉地吓人。
之前的六人,是贺青云为了保命。
可这次,明明事情还有一线转机,为何要毫不留情之置人于死地?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说了留活口,还要杀死他?”宋莽几乎是半吼着说出来的。
“莽哥,你这是怎么了?之前那么多猛兽和流匪,你不都是把他们杀死了吗?”赵生不解,他与宋莽也算结识十年的兄弟了,这些年他们不都是这样过来的?
“不一样,这不一样!他明明手上剑都掉了,更何况,他是刘亘啊!”宋莽情绪持续崩溃。
刘亘?赵生想起了一个瘦弱的身影,之前捕猎的时候,老喜欢跟在他们身后,是山脚沙溪村里的人。
大概一年多前,沙溪村被流匪侵占,妇孺尽数被拐,男人都被杀绝,一个村子就此没了。他再没见过这人,还以为是去了,没想到竟然也成了流匪!
“他是谁,与我何干?在他闯进我家,挟持我阿姐的那一刻,他就是我的敌人!”贺青云字字铿锵,气势一点不输。
“可是,明明能活两个人!”宋莽眼前满是之前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个身影。
“可我凭什么赌呢?若我不补一箭,他用左手拿剑,死的就是我阿姐!若是那处被挟持的是王翠,宋叔你能保证放过他吗?”贺青云步步逼近,字字逼问。
宋莽大脑有瞬间的空白,但情绪依旧影响着他的大脑,他没想过这种假设,却依旧下意识想要反驳。
赵生抓着头,觉得二人说得都有道理,一时不知该帮谁。
还是陈念推开门,叫贺青云进去照顾贺盼儿,才打断了这场争吵。
回过神的宋莽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不再言语。
贺青云淡淡撇了他一眼,转身前道,“就算是我,也有想保护和珍视的人。而我,也只是想同他们一起,好好活着。”
说罢,她就往屋里走起,认真记着陈念的医嘱,彻夜照顾着贺盼儿。
流匪的事,直到后半夜才解决。
根据招供来看,包括刘亘在内只有三人是老手,其他都是为了承诺的那一口反而去投奔山寨的。
除了刘亘被贺青云射杀,另外两人,一个被抓住了就连忙求饶,还请求能留在村里。还有一个,秉持着鱼死网破的心,生生杀了绝了村里的两户人家,若不是赵淙几人赶到,甚至还可能祸及王家。
“爹爹之前都精神头可好了,哪怕头一天缴了匪,第二天也能照样去打猎,不知道这次怎么了,竟然染上了风寒,病倒了。”王翠歪着脑袋,荡着两条小腿,她今天是特意来给盼儿姐解闷的,当然了顺便也是给自己解闷。
从昨晚开始,家里气氛就怪怪的,压得王翠喘不过气来,她这才寻了探病的借口,一溜烟跑来了贺家。
王翠小小的人背着大大的筐,装了不少王家人塞得东西,据娘亲所说,这是为了锻炼她。
好在她也乐得和贺盼儿聊天,盼儿姐可温柔,哪怕盼儿姐只是笑着看着她,她都觉得开心。不像贺青云老是似笑非笑看着她,她本来也没发现,可在赵淳的提醒下,她才意识到贺三娘的可恶!
当然了,她也不是不喜欢贺三娘,就是好像在贺三娘旁边,显得她和赵淳都笨笨的。她可不能和赵淳一样笨!
贺青云在门外倚着门听了一会儿,有了王翠这个开心果给贺盼儿谈天说地,她也就放心了。
贺青云准备用大白鱼熬锅鱼汤,她站在锅前,迟疑着是应该先放水还是油,她努力回忆着自己吃过的鱼,好像葱姜蒜都放,那折耳根、香菜、茴香、孜然、胡椒是不是也可以……
柳闻桃一眼就看见了贺青云这个危险分子站在锅灶前,有着被荼毒经验的她拿出了此生最快的速度,及时阻止了一场悲剧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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