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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们!就是你们害死我男人的,你们还我男人!”一见从祠堂走出的几人,阿庆嫂彷佛见到元凶,情绪愈加激动,撒泼似的冲上前去。
但她虽然相对彪壮,力气却比不过壮年男子,依旧被挡了下来。
见到这一幕,姜海晏忍不住地战栗。
陆河清只发觉他身子不断地抖动,急忙问道:“你怎么啦?”
姜海晏怔怔说道:“我看到你爷爷跟我爹爹啦。”
“然后呢?”
“阿庆嫂好像说,是他们害死启庆叔的……”
“不可能!”陆河清下意识地反驳。
姜海晏没法辩解:“可她就是这么说的!”
陆河清想了想:“或许是只是迁怒吧……”
姜海晏静心一忖,不去质疑陆河清的揣测,只是问道:“你要看一会吗?”
“不看。”
姜海晏只好继续偷看。
祠堂前,姜启表向妇人们说道:“阿庆嫂,各位嫂嫂,你们都静一下。”
因有男子们拦在中间,阿庆嫂冲不过去,只能朝祠堂出来的几人喊道:“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们个说法,我看你们怎么向祠堂里的祖宗交代!”
“好,但你们不要吵,先听说我。”姜启表给出一个出乎她们意料的态度。
聒噪的妇人们一听,逐渐安静,只剩下细微的抽泣声还在持续。
姜启表这才道:“阿庆嫂,方才我在祠堂里听到你说,抢也是个死,不抢也是个死,倒不如不抢,对不对?”
“是!”阿庆嫂抹了一把眼泪,语气十分笃定。
姜启表道:“那我再且问你一句,你家里边的粮食还剩多少、能吃多久?”
“一家子至少够吃一个月!”
姜启表也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接过话道:“好,便算是够你们一家子饱饱的吃上一个月,那一个月之后呢?姑且算你们省着点吃、够你一家子吃上两个月,可两个月后才刚到岁末,你们再上哪去寻粮食?到时候,死的怕就不是表庆一人啦。你们整整一家子,都得活活饿死啊!”
这话果然令阿庆嫂语塞,一时寻不到话来辩驳。
想来“一家子够吃一个月”这句话,亦有夸饰。
姜启表趁热打铁:“寨子里有这种情况的,不只一两家。来兴国那个狗官,以抗击鞑子当借口,横征暴敛,抢走了咱们多少东西?等到明年开春,咱们寨子里,饿死、冻死的,至少会有三成。果若能够平安过冬,咱们又不是打家劫舍的强盗,犯得着去抢么?”
几名妇人虽然失去了男人,却并非是不明事理的人。
听了姜启表的话,再没有人继续嚷嚷。
“何况这些东西,原本就是那狗官从咱们身上抢走的,咱们这次抢回来,有什么不对的?”
姜启表停顿片刻,继续道:“我知道,你们是因为死了男人才来闹的。可做这种事,不可能个个毫发无损,只是看个人的气运罢了,可能死的就是我,也可能就是他,谁气运差点,就轮到谁。我昨晚要是没能回来,也绝不愿看到我的妻儿,跑到来这里厮闹。”
偷听的姜海晏突然“啊”了一声,失声道:“我知道啦!”
陆河清茫然道:“你知道什么了?”
姜海晏语气笃定:“启庆叔他们,不是被大虫咬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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