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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
沈岁眠心情甚好地吃下最后一块山菌,放下筷子,全然没打算去问任心茉的下落。
之后总会有人告诉她。
“我吃完了,咱们启程回去吧。”
……
宫中。
散朝之后,萧延特地将傅厌辞留了下来,一同用午膳。
“隐辛今日早朝时两眼乌青,昏昏沉沉,看起来昨夜没睡好啊。”
萧延叫的是傅厌辞的小字,如此方显得君臣相和,体恤臣工。
傅厌辞放下手中玉著,虚咳了两声。
“多谢陛下担心,臣一向少食少寐,偶有天气不合,睡得不好也是自然的事。”
一旁的内侍连忙将装好火萤石的手炉递上前,傅厌辞接过,揣在手里片刻,苍白的脸上才浮上些许血色。
萧延看他一眼,“这才初秋,你便如此怕冷,依朕看,得提前进补才是。”
傅厌辞淡笑,“那些进补之物,于臣皆是过刚过猛,用不得,陛下又不是不知道。”
“若有鲜妍女子能做你的补药,也不是不行。”萧延神色不变,缓缓提及昨夜之事,“听说——你昨晚把薛家的小儿子打了?”
“臣哪有多的力气打人,属下动的手而已。”
傅厌辞喝过一口茶水润喉,缓慢道:“至于那女子,上不得台面,下头人送来的,最近宠着罢了。只怪那薛引好色,胆大包天,将手伸到臣身边来。”
萧延闻言,顿时笑开,多喝了一盏十月白露。
“这么说起来,朕倒是好奇,能引得首辅大臣星夜抢人的女子,得生成什么模样?”
两人在一处湖中水榭上用午膳,能轻易看见四方来人。
傅厌辞看着远方款款前来的一道纤丽身影,淡声道:“中人之姿,勉强能入口罢了。”
萧延顺着他的视线,也瞧见了远处来的宫妃,不免皱了眉头,明知他与外臣一同用膳还要跑出来,怕是要重新教教规矩才行。
但嘴里还是笑傅厌辞:“谁不知道傅相操劳,正值壮年却心系社稷,仍未婚配。依朕看,那人能入隐辛的眼,必定是个佳人,既能好好陪你左右,朕改日赏她。”
一阵风吹来,傅厌辞隐下笑容,猛地拿巾帕捂唇,弯腰咳嗽起来,接连不止,一张苍白的面容嗑得血气上脸,似乎要将肺腑脏器一同咳出来。
萧延安抚地拍着他的背,意有所指。
“爱卿平日还是要多爱惜身体,如今少食少寐,又新近了女色,可不是长久之兆,朕实在不该让你今日陪着湖里一同吹风,快回去歇着吧。”
他依稀看见傅厌辞收回袖中的巾帕上沾着点点猩红。
“是,臣告退。”
离去时,傅厌辞与前来见萧延的嫣嫔几乎擦肩而过。
那摇曳生姿的曼丽美人身上脂粉气过于浓烈,令他下意识掩住口鼻,目露不悦。
直至上了回府的马车,才恍然想起来一件事。
嫣嫔……生得与如今绣园里的沈岁眠倒有两分相似。
但也仅仅只有两分。
他丢掉染血的巾帕,拿起一旁的湿帕子慢条斯理擦起手来,意外看见实质上昨夜沈岁眠留下的齿痕。
傅厌辞轻笑,一时之间,倒分不清他跟萧延,哪个的心思更拙劣,更丑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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