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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奇嬷嬷拍手,外面有人送进来一方托盘,上面摆着一把寒光凛冽的匕首,看起来就知道格外锋利。
奇嬷嬷道:“原本今日你该被杖毙,但姑娘心慈,令主子饶了你一命,现下给你两个选择。其一,你现在做回‘绿绮’,从此回你干娘李嬷嬷的院子里,以后就听凭她安排,不论去伺候哪个姑娘,都随你乐意,也不会有人为难于你。”
桃酥猛然抬头,眼泪落得更凶,声音都哑了,“姑娘……她为什么……”
她明明害了沈岁眠啊。
沈岁眠却救她。
哪怕事后她后悔了,犹豫不决了,但她没有追去前院拦下沈岁眠,以至于害得她万劫不复。
桃酥崩溃的大哭着,奇嬷嬷不以为意,只继续开口。
“其二,你留在听溪阁,从此只伺候沈姑娘一人,只不过——”奇嬷嬷取下托盘里的匕首,扔在桃酥面前。
“若你肯,便自断一根手指,以证心诚。这样才能让姑娘知道你心中有悔意,以此来赎罪。”
说到这里,桃酥心里也明白了,沈岁眠是愿意放她走的,她大可以选第一个选择,自此与听溪阁再无关系,从这场风波里全须全尾地退出去。
但——
“桃酥愿意跟着姑娘,感谢姑娘还给我这个机会。”
“桃酥以后就只是桃酥。”
桃酥下定决心,咬唇捡起地上的匕首,单手按地,干脆利落地朝自己那根小拇指削去。
就在匕首将将擦破油皮时,一粒小石子飞过来,将她手里的匕首打飞。
“没劲。”
院中,鬼柳抱着手,和另一名之前喝止他说话的暗卫一起离开了。
桃酥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刚咬牙再去捡匕首,却被奇嬷嬷制止住。
“好了,别切手了。”
此时,内室的屏风之后绕出来一个人。
是沈岁眠。
她看起来不像受过什么恐怖的折磨,反而神采奕奕,容光焕发。
“姑娘……”
桃酥吸着鼻子,见奇嬷嬷松开她,便膝行过去,猛地抱住沈岁眠的腿。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对不起,以后我就伺候姑娘,再也不会做危害姑娘的事……我愿意切掉一根手指证明……”
奇嬷嬷垂着头,眼里却隐晦地滑过一丝赞赏,这沈姑娘,似乎并没有那么蠢笨。
沈岁眠看着在自己裙子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姑娘,伸出手,摸了摸桃酥毛茸茸的脑袋,像在逗一只犯错的小猫小狗。
“好了。”她说。
“在我这里,小姑娘永远有犯一次错的权利。”她说。
砍去一只手脚,裁掉一截舌头,扔进歌楼里当最下贱的伎-子,那都不算什么大不了的惩罚报复。
况且,她现在只是一个“柔弱且心软”的草包美人,这等残忍的事,也太不符合她给自己设定的小白花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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