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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实力深不可测的季仙尊,可没人敢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就怕对方一个不爽,那威压都够他们这些小辈喝一壶了。
只是对方温和抱着人的姿态太过少见,一时失了分寸,否则谁敢上前去七嘴八舌。
林言言也是第一次见季宿白生气,她这位师尊虽然在其他人嘴里足够威严,课学上也挑剔,但从未冷过脸,只是情绪淡了些,少言少语的,很少有这样情绪明显露出来的。
季宿白此刻怀里抱着人,手极稳,搭在宁归砚腰窝上的手掌中还握着一个东西,那东西林言言见过,宁归砚宝贵着,去哪儿都带着——听说是季宿白送予的。
冰冷的气息从身侧过去,林言言良久回身,看着已经没有人影的小路,张张唇,最後闭合,疑惑着垂直了手。
她被乔离唤了一声,这才将疑惑驱赶去,同几人一块回了那废弃的屋宅。
又想起季宿白走前叫她放一把火烧了这里,於是叫乔离先行离去,自己点燃火摺子,将那大树燃起,烟雾呛鼻,她在树下被火光映照,眨了眨眼,看见其中被束缚住的无数个光点。
眯了眯眼才发觉,那是好些种子,小小的,此刻焕发了生机,随着风流散於各处,而这村子里的阴气也逐渐消弭。
林言言抬起手,捧住一粒种子,种子在手中刚落下,就化为了尘埃,手一松,什麽痕迹都没有了。
第45章你想要什麽?
树在大火中变为焦炭,被几人施加术法同它脚下的阵法一同摧毁後,便只留下了那挂在枝头上的几条没烧乾净的红绸巍巍挂在另一棵树的枝头。
此刻停下的雨又淅淅沥沥了,季宿白将人抱回躲雨的屋宅後,山上特有的寒意便侵袭而来。
宁归砚被安置在景弗的旁边,周围还有一些被尸鬼所伤的修士,地上铺了一层的草。
那草堆躺着并不舒服,没多久宁归砚就被磨得想要侧身,又因为胸口的伤口被撕扯,痛嘶了一声只能平躺着,脖颈出被草屑的尖头折磨,惹得他心中稍显烦闷。
宁归砚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他抬起在草堆周围摸索着什麽,被一只温厚的手掌握住。
他骤然睁眼,对上季宿白低垂的目光,那目光从他的胸口漫延到下颌,唇下的那颗痣上的感觉尤为明显,随後对方伸出另一只手,在那小痣上揉了揉,揉红了才松开。
季宿白的话语却不同於他手上的温柔,显得有些刻薄了。
「宁归砚,你就不怕我不去找你,让你死在那阵眼?还是你觉得那枚玉佩上的咒法,我根本没解开,你的疑心如此重,就不给自己留个後路?」
他瞥过宁归砚胸口处的伤痕,抬起手将人拉起来,疼得宁归砚眉头一皱,抓着季宿白的手便一紧,将人手臂捏得红了。
宁归砚松开手,被人扶着靠在一侧的墙壁上,他目光朝四周瞥过,屋内的几人都是昏睡过去的样子,且季宿白也没有要将此事遮掩的样子,想必没一个是醒来的。
他抬起手,发觉实在困难,便只在腿侧拍了拍。
「师尊不是知晓我若是豁不出去,哪儿得到我想知道的消息,而且我确实对你不信任,你说玉佩上的咒法解除了,我便要将怀疑咽下去吗?师尊何尝不是在怀疑我?」
他垂目在季宿白手上的玉佩上看一眼,上面的血渍已经被擦拭乾净。
「不冒点险,怎麽知道我对你是否重要?若是哪天惹了你生气,我也好计量着离开,别没感觉到,就先葬送了性命,而且,我去找那魔族,岂不是你心之所向,正好有了将我锁在身边的另一个理由,你忽然这麽生气做什麽?」
宁归砚将视线从那枚黄玉佩上移开,眉眼恣意,笑得张扬。
「难不成,你还怕我一个傀儡死了?」
「或者,我还有什麽其他作用?」
他定定看着季宿白,对方不避讳地翘起唇角,语调说不出是嘲讽还是暗含警告关切。
「给你现成的保命的东西你不用,宁归砚,你还真是不怕死。」
说完,伸出握着玉佩的那只手,另一只抓住宁归砚搭在腿上的手,扒开手心,将那玉佩又送了回去。
宁归砚眉头一拧,将手心的东西一收,抬起头将季宿白往下一拉。
两人的距离极近。
他忍着身体上的疼痛,语调气愤。
「你还想把这东西给我?收回你的眼睛,我讨厌被人看着。」
季宿白将那玉佩捡起,塞入宁归砚的大带当中,绳结绕过手指一圈被释放。
他身子往前又倾了倾,语调暧昧。
「你之前也没这麽抗拒,宁归砚,你有选择吗?」
宁归砚抓住他衣领的手攥紧,胸脯收得紧,最後一松歪头靠在墙上,没再看季宿白。
季宿白看着他又扯开了的伤口,在宁归砚身边坐下来,抬手托起青年的脑袋,手上感觉到抗争的力度後,叹一声气後温言细语。
「别动,疼的又不是我。」
宁归砚兴许是真疼怕了,或者脑子有点不清楚,犹豫了一会松了力度。
他被迫躺在一双腿上,这待遇让他又一瞬间的怔愣,毕竟他身上的灰尘和血渍可不少,保不齐季宿白会生理性洁癖发作。
可惜了,没看见人黑脸,只看见对方手中出现一瓶药,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低眉看着宁归砚。
季宿白提醒道:「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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