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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寒枝缓缓叹了一口气,抬手按在了身侧少年的肩膀上。
她没来由地想到,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眼前的少年郎是否也会陷入这样的死境?
那时的她,是否能够在他身侧一同齐心协力对敌?
驻足远望的众人之中,陈风率先开口出声。
“那位小将军的奋起反击,先斩大纛再杀敌军主将,的确为南侧兵马争取到了时间,你们皆不如他...”
他言语出声的同时,将目光看向了管骁以及那位孙姓统领。
管骁简单嗯了一声,孙姓统领却是一脸怒意地瞪向了陈风,可是等双方四目相对后,孙姓统领很快就收回视线,不敢再看向对方。
毕竟他自己也有些自知之明,手下败将岂敢有颜面出言反驳?
......
跟着李延鹤一同奔袭出城的三千南地轻骑,以及周标、徐大石带领的八百河北甲士,很快就冲向了王霄大军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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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绕过商州南门前,就已听到了郑宽百人对千骑的消息。
周标口中不停骂着脏字,双手不停抡起战刀劈砸向眼前的乌夜骑。
“自家兄弟...同去同归...你郑宽不把老子当兄弟是不是!”
“都是你们这些杀千刀的...害得我兄弟死老子前头,拿命来!”
“都给我杀!”
在他身后的河北甲士,心情同样如周标一般沉重,即便是平日里厌烦郑宽,或是看不起郑宽的人,此刻都已是杀红了眼。
将门之后的郑宽,仗着自己老子是辽城都督,在南下队伍当中跋扈,他们自是不喜。
可那些跟着郑宽一同赴死的甲士老卒,其中不乏他们的长辈,更有他们敬重的军中前辈。
看着他们毅然决然的慷慨赴死,他们手中的刀岂能慢了!
就这样,仅有三千八百人的队伍,竟是将万余骑人马的军阵强行撕裂出一道口子。
原本被万骑死死护住的八牛弩车、摧城载具,都暴露在了李延鹤众人面前。
李延鹤挥动着手中日升令旗,将眼前阻挡的乌夜骑尽数屏退。
他竭力嘶喊出声:“先锋营随我直冲弩车军阵,将弩车尽数捣毁后,回援后方人马!”
先锋营,是李延鹤在东都一役后,自行拉起的一队兵马,始终保持在三百骑上下。
能够在先锋营当中挂名的南地轻骑,都是从最开始的永桥大道攻城战,到奇袭东都内城西门时,就一直跟随着李延鹤行动的兵卒。
这些兵卒每逢大仗、硬仗,皆是跟着李延鹤冲在最前头。
其中不乏渴求军功之人,但更多的是不畏战、不怕死、不惧险的勇武之人。
随着李延鹤一声令下,三百骑人马便与后方的分离开来,跟着李延鹤一同涌向了八牛弩车所在。
也不用李延鹤如何吩咐,外围三千多人的指挥权,就临时交到了周标的手中。
身材壮硕如山的胖子,高坐于马背上显得有些不自在,很快就飞跃下马。
周标一刀斩出,仰头大声喊道。
“除了老子,谁都不许下马!跟老子冲阵!”
长刀指向乌夜骑一侧较为薄弱的军阵,在周标身后厮杀的骑兵便有了冲锋方向。
所有人都穿过了原地止步的周标,向乌夜骑东南面军阵直直撞去。
大纛倒地,主将被斩,此刻的乌夜骑本就士气低迷,如何能拼过这杀红了眼的三千骑。
御城载具,攻城之效极佳,两军对阵却显得极为笨重。
原先推至各处的摧城,此刻仿佛变成了骑军校场练习的拦道桩子。
徐大石双手挥舞着前冲旗帜,带领着身后的千骑人马横冲直撞,每逢遇到乌夜骑围追堵截,他便以这些御城载具规避。
成功将上前围堵的乌夜骑甩掉后,他便带着千骑人马绕出一个大圆,从另一架御城载具后方涌出。
徐大石大笑出声:“快活!快活!弟兄们,举起手中长戈,将眼前这些贼人全数冲杀!”
三千余骑兵马,以河北甲士作为军阵矛尖,南地轻骑围靠在两翼和后方,呈现出一种尖锥形的前冲军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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