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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焦点之战（第1页）

一群人从食堂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点冒头的时候，岳城九月份的太阳还是那么毒，直晒的大街上的姑娘们都打起了小花伞。奇怪的是，孟琴三个人却不像别人那样，人手一把遮阳伞，倒是让程旭多看了几眼。

这么个晒法，这仨人怎么还这么白呢？程旭着实想不通。

操场离得很近，由于军训时占用了众多精力旺盛的牲口们的运动场所，军训结束后，他们终于能够重新跑来这里搞来搞去。放眼望去，十几个篮球场居然人满为患。足球场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绝大部分的人都是坐在场边，或是一群人凑在一起，看状况应该是在等待三点比赛的开始。

岳大的足球氛围还是很浓厚的，不用说赛季有比赛的时候，就算在歇赛期，也有很多人凑在一起踢野球，或者两只院队约战比赛。虽然晚上的足球场基本变成了情侣约会的炮场，但白天的这里几乎从来不会缺少踢球的人，即使是上课的时间也是如此。

军训期间的一天，天上刚下过瓢泼大雨，躲在宿舍和足球队牲口们打牌的程旭，偶然间看到一群人蜂拥像足球场踢起球来，不由得心生疑惑。还是冯卫给他做了解答，说是岳大的足球场设备很齐全，只要不是洪灾级别的大雨，足球场基本上在雨后半小时到一小时内就将积水排干净了。这让程旭啧啧称奇，虽然草坪是和高中时一样的人工草坪，但是其他设施的先进程度就不是程旭这种野路子选手能见过的了。冯卫还告诉程旭，在岳大本部，也就是帖子里说的大山脚下的那个校区，有真正的草皮球场，据说岳大花了上百万建设起来的，只有等到赛季开始的时候才能开放使用。

因此，很多院系球队的球员都有两双球鞋，一双是应对人工草坪的碎钉鞋，一双则是能够在草场中站得住脚的胶钉鞋。也不是没人想用更好的钢钉鞋，但鉴于草场质量和安全性考虑，联赛委员会不允许球员使用钢钉鞋。

冯卫告诉过程旭，岳大校级足球联赛是针对整个岳大进行的，因此球队在几个校区之间来回作战也是很常见的情况，也因此有了主客场的感觉。像程旭他所在的南校区，就有着水土、经管、农学、化学四个院系，由于前三个学院都是八强的常客，因此这个校区也被称为“魔鬼校区”。

学校的本部的强队也不少，信息、机电、材料都是有名有号的强队，只是因为他们受制于训练场地的影响，训练时间得不到保障，比赛时发挥不如南校区的球队稳定。而其他诸如研究生、林学、计算机、资环等颇具实力的强队则分散在另外两个校区中。每年联赛的冠军几乎都是在本部和南校之间产生，稍微有些竞争力的研究生院因为学业问题，很难长期对冠军进行冲击。因此，这两个校区的足球气氛是最热烈的。

南校区共有两个足球场，一个是11人制的草场，然而因为每年运动会的摧残，早就已经荒废到不能踢球，另一个则是程旭他们即将要去的人工草皮场，因为面积稍小，则定为9人制，这个场地才是南校四院比赛、训练用的场地。而本部的足球场虽然有9人制的场地，然而联赛开始时，比赛统一在草场中进行。其他小区的场地也基本都是9人制的人工草皮。

这也就意味着，一支球队如果想要夺冠，就不能仅擅长他们平常练习的9人制比赛，同时还要能够适应11人的大场。很多球队适应不了，往往在主场是一条龙，到了本部就成了一条虫。因此本部的球队，经常凭借主场优势取得胜利，虽说学校不允许平时在草场训练，但只要不过分使用，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传说中的主场龙、客场虫球队，说的几乎就是程旭他们水土足球队。大家往日里都是在9人制的人工草上训练，茫然间跑到了11人标准场上，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踢了。不仅仅是场上多了四个人而已，而是战术、体能安排、球员替换都要有很大幅度的改变。就因为这，水土这两年下滑的很严重，从曾经的冠军球队到了现在只能勉强跻身八强。

整个校级联赛要踢整整一学年，期间还穿插进行着校级杯赛。杯赛虽然不如联赛那么重要，但是由于是企业冠名的比赛，奖金反而要大大高过联赛。但是对于绝大多数学生来说，荣誉其实是比金钱更加重要的，尤其是杯赛即使夺冠也没有资格参加“青山杯”的比赛，这一点就注定了它的重要程度远比不上联赛。虽然“青山杯”也不过是进入中冠的一个跳板，进入不了“青山杯”那么就连进入中冠的资格都没有。

冯卫吸取到了前两年联赛失利的教训，上学期结束的时候就通知队员做好心理准备，在新赛季开始前将加强体能训练和增加战术训练课，而他自己则在家苦苦钻研11人战术，差点没熬白了头发。

程旭几人来到球场上的时候，已经有很多水土的牲口围坐在了一起，看到在岳大足坛叱咤风云冯卫走了过来，他们没有多大的敬畏，反而凑过来猥琐的笑道：“老冯啊，你今天打算再被农学干几个？我想想，上赛季联赛双杀……杯赛淘汰……对了！他们好像又来了个什么什么，‘球王’？啧啧啧，老冯你死到临头了啊！”

程旭一听，谁敢这么跟冯卫说话，定睛一看居然是篮球队长何然，也是了，除了他们这种天天睡在一张床上的床友，也没人会这么损冯卫。

果然，冯卫听何然说完后也不恼，只是冷笑着说：“也总比被人联赛倒数第一赢了二十多分的好，你说是不是呢老何？”程旭知道冯卫这是在说，水土男篮在去年的比赛中被联赛垫底的文学院男篮灌了个五十三比三十三，当初何然差点自杀谢罪，现在也成了熟人经常拿来刺激何然的段子。

何然一听起了一头黑线，正嘟囔几句呢却正好看到了冯卫身后的林婷婷，脸色瞬间变得春风满面，喜滋滋的迎了上去。

“婷婷，你也来啦！你看我还给你占了个好位置！”

程旭看了看何然所谓的好位置，居然是足球队一群人更换装备的地方，到处可见臭袜子脏裤衩，甚至还有几双散发着毒气的球鞋。林婷婷白了一眼何然，似乎已经熟悉了他这种彪悍的风格，款款的走过去做到了何然的身边。

何然嘿嘿的笑了两声，又突然看到了之后走来的孟琴和毕青，惊讶的说道：“我的天爷爷，我看见谁来了，居然是咱们妇联孟大主任和新闻部的小毕？要你们来趟球场可是不容易啊！”何然和冯卫都是大四的学生，而林婷婷三人都是大二的学生，可以说何然是老牛啃嫩草的典型例子，程旭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他一千遍一万遍。

孟琴听得气不打一处来，老娘好好地一个女工部副部长居然被这群牲口到处说成妇联主任，还是当着程旭这个小牲口的面，还不知道以后他会再说出什么更扯淡的话。

扔给何然一个大大的卫生球，孟琴看着林婷婷叫到：“婷婷，你看看你家男人说的什么话，我怎么觉得这么臭呢！怎么人家毕青在他嘴里就是小青，我到他嘴里就成了妇联主任了呢？你这家教可不咋地呀！”

林婷婷却也是一个有异性没人性的主，同样丢给孟琴一个更大的卫生球说：“你觉得臭那是因为你各方面都正常，你怎么不感受一下臭味源头是哪来的？”

孟琴听了也是纳闷，对啊，说着臭怎么还真臭上了？耸动着小鼻子，孟琴跟随者臭味转动着头部，一直到他看到了坐在地上的程旭，这才瞪大了眼睛。

程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地上，刚脱下半只的鞋还被他握在手里。看到孟琴看自己，程旭还一脸害羞的说，“琴琴，难道你终于发现我的帅气了？”

孟琴没有理会程旭对她恶心的称呼，而是有点疑惑的问：“你在干什么？”

程旭一头雾水，纳闷的说：”我换鞋啊，我能干什么？”说着就脱下了右脚的鞋，一大股臭味瞬间弥散在了空气里，让周围早已在男生宿舍磨炼一两年的牲口们都扛不住，呼啦一声跑到了远方上风口的位置。孟琴也明白了臭味来自哪里，捂着鼻子也拼命地逃离这个污染源头，边跑边哭。林婷婷坐的比较远，还逆风，却依旧感受到了程旭脚的威力，但她看孟琴哭着跑开还是疑惑了，纳闷的说：“琴琴你跑就跑，不至于哭吧？”

终于跑到了一个安全的上风口，孟琴才挤出了一个绝望的表情对着林婷婷说：“这味道，辣眼！”

扑通！一大群人全都倒在地上。

林婷婷听了之后也挺无语的，正苦笑了几声，却见孟琴又哭着跑开了，又纳闷的问道：“琴琴你怎么又跑起来了？难道是刚刚没缓过劲来？”

孟琴这次直接躲到了程旭几十米开外的地方，才扯着嗓子叫到：“NND，风向变了！”

扑通扑通！刚爬起来的一大群人又倒在地上。

程旭终于穿上了他的足球鞋，尴尬的站了起来，像孟琴走去，孟琴却一脸恐惧的要跑，程旭就撒开丫子追上去，孟琴见状直接拼命地甩着小屁股跑远了。林婷婷他们就看着这两个人，像警察抓小偷似的围着塑胶跑道一圈圈的跑，不知道程旭嘴里说的什么，孟琴还不时地尖叫两声。

一直到两个人跑的筋疲力尽，孟琴都不肯相信程旭是穿错了袜子，就像爱干净的小姑娘永远不肯相信男生宿舍有人可以一学期不洗澡一样。程旭只好无奈的走回了刚才的位置，看着大家都用一种恐怖的眼神看着自己，程旭想死的心都有了。

自己怎么就手贱穿上了老五的袜子？一世英名啊，毁于一旦！

……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程旭这种菜鸟是没有可能上场比赛的，就连坐在场边看球都是不可能的，因为他有个重要的任务：捡球！

程旭很郁闷的独自站在农学院球门的后方，因为杨晨无耻的抛弃了他，就因为他相信了孟琴的话，坚定地认为跟程旭站在一起会感染汗脚，这让程旭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球场上的形势很焦灼，双方都派出了自己最强大的阵容。农学院方面，不出意料的派上了他们的最强新生——岳大新“球王”程文昭——坐镇中场。而水土中轻易不在友谊赛上场的冯卫和大明也都出现在了首发阵容里。除了他们两个，水土的门将是可以在岳大排名前三的陈志朋；中卫组合是一高一快的牛建和徐剑的双贱合璧；边路的何磊与大明以攻代守；中场还有身高189的后腰樊勇和速度奇快的蓝松涛；单箭头前锋则是水土队内实力最强的前锋张晨光。从这套阵容里，程旭已经看得出来，水土院是主力全出了。

而场面上，水土院的形势却并不乐观。程文昭果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开场十分钟时在禁区弧顶的冷射让大家惊出一身冷汗，要不是陈志朋反应神速将球挡了出去，水土的比赛会更加难踢。而从程文昭在进攻时的侵略性上来看，场中除了冯卫之外没人能够比得上。

身高185的程文昭身体强壮，速度很快，脚下技术却非常的娴熟，通常两三个快速变相就将防守球员晃开。樊勇经过联赛的历练，虽然进攻技术尚有些不足，但单论防守已经是相同位置的佼佼者，却依然很难防住程文昭的突破。身高更高一些的樊勇有时甚至都不能扛得住程文昭的身体，只能凭借充沛的体能苦苦支撑。

可以说，整个上半场几乎是程文昭和陈志朋的对战，若不是陈志朋发挥出了争冠水平，水土不可能保持着0比0的比分进入到下半场。

中场休息时，大家的神色都很沉重，尤其是场上的球员，都感觉到了程文昭带给他们的压力。就连一向沉稳的冯卫也皱起了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就在压抑的气氛中度过，程旭虽然站在很远处的球门后面，但依然感觉到了休息点处大家的心情。

这场比赛，恐怕真的很难获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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